那人身躯一僵,回过头来看着白冬。
那是张完全陌生的脸,没有一丝韩夏的模样,身上还穿着物业修理工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没有看清。
白冬愣了一下松开手:“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先生,电路准备维修,马上要停电了,大概一小时左右,走廊太黑,您还是快些回家吧。”
白冬点了点头:“看到通知了,谢谢。”
他推开门,看着走时就没有关掉的灯光,心里冷下来。
啤酒被他摆在茶几上,扣开拉环。
白冬曲起腿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手指触碰到易拉罐的时候,恰巧停了电。
满屋的灯霎时间黑了下来,只剩下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远处高楼的射灯将屋内照亮了一小片。
白冬扬起头,将酒液灌进口中,望着那一潭光晕出神。
良久,他将头埋进臂弯里,眼睫轻颤,喉间一片酸涩。
“你怎么不回家了……”
后来,白冬摸出手机点进了相册里。
这是他的习惯,两年里他经常见不到韩夏,有时候想人想得厉害了,就看着手机里那些他偷拍韩夏的照片。
那些关于韩夏的照片占据了他大半的相册,打开相册,一个屏幕里都挑不出几张和韩夏没关系的。
这些照片大多是都是他趁韩夏睡熟了或者是不注意的时候拍的。所以画面上的韩夏或许是闭着眼的,或者是只有一个挺拔的背影,再或者只是一截精悍有力的小臂。
他来回翻着照片,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目光也跟着定住,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屏幕里的韩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睫毛安静地伏着,高挺的鼻梁镌刻出极具男性特征的面部轮廓,乌黑的眉尾斜飞入鬓,说不出的韵味,他知道韩夏的眉眼是最能够摄人心魄的,一颦一笑里都散发着蛊惑人的毒药。
而那人洁白的脖颈上还露着一小块吻痕。
韩夏有些凝血障碍,吻痕和淤青之类的东西都好得很慢,所以一般都不让他在脖子上留下印子。
那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那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就离他那么近,似乎他都能回忆起那时候韩夏均匀的呼吸,微微喷薄在他耳边。
白冬回过神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只不过笑意消去,心里就只是更汹涌的苦涩。
同一时间。
韩夏推掉了旁边漂亮男孩儿递来的酒,捏着那个男孩仿佛一捏就碎的下巴,看着这个陌生而艳丽的面孔,眸色沉沉,看不清情绪。
“韩总,您最近怎么都没来啊,想死我了。”男孩轻柔的声音很是好听,但韩夏就是听出了几分媚俗。
他知道自己是跟白冬待久了,那个木头似的人就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习惯了清淡的见点儿荤腥就觉得闹心。但是他又不打算吃斋念佛,喝酒吃肉是他的本性,不可能因为一个白冬,就快活不起来吧?
于是他笑了笑,捏了捏男孩儿的细腰:“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钱?”
那男孩一下子脸红了,偷偷看了韩夏两眼:“想你……”
韩夏并不是真的在乎这人想的是什么,他甚至不记得这个男孩儿叫什么名字,花钱买个开心罢了,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喜欢他的也太多了,他才没空琢磨别人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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