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鸳长松口气,“那太好了!”
秦缨归府,将先前的梅林地图尽数收起,一边陪秦璋安排忌日事宜,一边等谢星阑传捷报,然而等到初八下午,也未有消息来。
秦缨心底着急,但忆起那二人下马车的神色,便知皆是不要命的硬骨头,龙翊卫再有手段,也要费些功夫,自忍着不上衙门打扰,只与秦璋一同安排初十的祭品与法事。
待到了初九清晨,秦缨刚掀开床帐,便见白鸳面色古怪地守在外。
见她醒了,白鸳上前道:“县主!崔氏出事了!”
秦缨一愕,“何事?”
“那位郎中大人的府邸被围了,说是天亮之前的事,这会子,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陛下素来宠信崔氏一脉,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秦缨利落起身更衣,“可是为何?”
白鸳摇头,“这个奴婢还不知,就听下人们在说,侯爷应该也知道了。”
待梳洗完,秦缨快步往前院去,等到了膳堂,便见秦广正与秦璋低议着什么,秦缨一见便问:“爹爹,崔毅是为何被围了府邸?”
秦璋招手,令秦缨坐到身边来,一边为她盛粥一边道:“具体还不知,只知道是黎明时分,龙翊卫递了折子入宫,陛下很是恼怒,立刻下令围了崔毅府邸,我猜多半是此前被怀疑之事,在今日坐实了。”
秦缨心头一跳,“那定是龙翊卫出结果了,女儿稍后去衙门看看。”
秦璋没多说什么,只道:“那可得早些回来,明日咱们要早早出城,今夜要早些歇下。”
秦缨应是,“您放心,明日是母亲忌日,女儿绝不耽误。”
秦璋点了点头,又道:“南诏使团要走了。”
“这么快?陛下已经定了?”
秦璋看向秦广,秦广道:“南诏皇子上了折子,说京城以南大雪,再不走,就要留在京城过大周的新年了,陛下已暂时准了,就定在三日后启程,明日,陛下和太后要在宫中设宴给她们饯行,片刻前来了内侍相请,但明日是公主忌日,侯爷已经拒了。”
秦缨微微愣住,“阿依月也一同回去?”
秦广颔首,“不错,那内侍提了一嘴,说南诏公主性子刁蛮,回去也好。”
秦缨叹了口气,“我已料到了,若三日后启程,那势必要在他们启程之前讨个说法才好!”
秦缨速战速决,片刻便用完了早膳,又风风火火奔出门去,等上马车,天边朝阳才露出层云,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稳稳停在了金吾卫衙门之前。
秦缨是衙门熟面孔,值守的武卫见她下马车,立时上前行礼,等进了门没走多远,便见谢坚迎了出来,“县主来的巧!您不来,待会子小人还要往侯府走一趟。”
秦缨语速极快道:“我是知道崔毅之事,才来看看。”
谢坚颔首,“是那叫魏茗的招了——”
“那个随从?”
谢坚低声道:“不错,此人也是个硬骨头,用了两天两夜,才让他开了口,是他招供,赵将军的身份,果真是从崔毅那里漏出来的!”
秦缨步履如风,等到了翊卫的院阁,便见谢星阑正在廊下候着,而走到跟前,秦缨忙不迭问:“魏茗可有说当日凶案如何配合?内奸又是何人?”
谢星阑将她请进屋内,这才道:“他不清楚,连当日私见赵永繁,江原也未让他陪同,唯独平日里与崔毅来往会如常带上他,他仔细交代了江原如何利用崔毅的贪欲行贿,待熟络起来后,又频频提起北府军,说有个兄弟在北府军,知晓颇多内情。”
“崔毅与赵永繁有旧仇,得知北府军秋日大胜后,便起了警惕之心,多方查证,确信了赵永繁便是研造火器之人,起先他不敢乱说,是在得知赵永繁要回京述职时乱了阵脚,大抵两月前一次醉酒后,被江原套出了话。”
秦缨深吸口气,“那前些日子呢?”
谢星阑道:“江原时常独来独往,连他也不知去了何处,往未央池送礼,倒是让他准备,但他根本不知盒子里有何机关,送礼之后,江原出去过数回,也并未告诉他,是去见了何人。”
秦缨面上严峻不改,“这便是说,定要让江原开口,才可指证南诏?”
谢星阑应是,“但此人不畏死,甚至一心寻死,施刑也无用,据魏茗说,江原一家本是边城代州的商户,后来为当地县官欺压没了活路才去了南诏,后来被南诏哪位贵人看中,一家人生计不愁,而他也为贵人做事,他们这些随从,也不过招募而来,更上面的人,底下人根本见不到。”
秦缨一阵头皮发麻,“江原家人全在南诏?”
谢星阑眉眼间一片暗沉,“不错,因此他现下毫无软肋,对大周这片故土也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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