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才刚问完,妖精就“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啦,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esp;&esp;几时走,去哪里,怎么走,这些都只能让少许人知道。
&esp;&esp;春月并不是装委屈来套话,她确实是不想知道详情。
&esp;&esp;没戴眼镜,男人的眼皮似乎都变得有些透明,薄薄一片,藏在底下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
&esp;&esp;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欧晏落睨了眼在他面前晃晃悠悠的两颗奶桃。
&esp;&esp;清冷光线浇淋在上方,白得好似冬天里的雪堆,如若用手去捧,指尖可能都要被她冻伤,要是用嘴去含,又怕把她给含化了。
&esp;&esp;雪堆里本来埋着两颗红果子,在他的注视下,竟一点一点浮了起来。
&esp;&esp;红彤彤的,是血一样的颜色。
&esp;&esp;眼皮往上慢慢撩起,锁骨,下巴,唇齿,鼻尖,眼睛。
&esp;&esp;眼睛。
&esp;&esp;她的一双眼珠子似原料上乘的黑玛瑙,不管杀了多少人染上多少血,只要给她一束月光,她就能洗得一干二净。
&esp;&esp;连死后去地狱见阎罗王时她都能眨巴着这双清澈圆眸,一脸无辜地说自己没杀过人。
&esp;&esp;指不定那老眼昏花的阎罗都会让她蒙骗过去。
&esp;&esp;前些天手术后麻药渐退时,脑子里又冒出来好些欧晏落以为忘记了的画面。
&esp;&esp;那画面好像让水浸得湿透的老相片,里面装着一颗扒拉着泳池边气喘吁吁的小豆芽。
&esp;&esp;那家伙用浸了水的眸子狠瞪着他,心里肯定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但无胆啊,那股气焰只能烧到喉咙,从打颤的齿缝间渗出来的只有小兽一般的低鸣。
&esp;&esp;本来没放在眼里的小豆芽,以为会是吊车尾的存在,谁知在之后几年里陆续有人向他汇报,说贝尔松出了个新人,编号2007,看着细细粒,但上场时那眼神可真够狠的,岁数比她大身材比她高的都不一定能打赢她。
&esp;&esp;2007今天又违反规定被关小黑屋了,2007今天又把谁打得头破血流了,2007今天把谁的耳朵咬下来了,2007……2007……
&esp;&esp;欧生,2007把校外实习的摄像头都破坏掉了,要继续吗?
&esp;&esp;听到这汇报的欧晏落终于睁开了眼。
&esp;&esp;孤岛上的监控头寿终正寝前拍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张污糟邋遢的小脸,稚嫩得不行,唯独那双眼黑白分明。
&esp;&esp;当时欧晏落没把她和泳池边的那颗小豆芽联系在一起,高层紧急开会,是他拍的板,说实习继续。
&esp;&esp;要看看这家伙能翻出什么水花。
&esp;&esp;后来上岛的工作人员胸口都别着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质量不太行,把月光都摇成一地梅花瓣。
&esp;&esp;看到那座尸山时视像会议就像煮沸了的开水,欧晏落嫌吵,把会议声音关了,安静凝视着那大字型躺在月光中的小家伙。
&esp;&esp;有点意思,2007。
&esp;&esp;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颗豆子进了悬崖峭壁的石缝里头。
&esp;&esp;多么贫瘠的地啊,还真让它长出了新的芽苗,颤颤巍巍挤开坚硬石头,从罅隙里钻出来,风吹不跑,雨打不动,反而让它越来越茁壮。
&esp;&esp;就像手术后的这几天,他意图拿斧头劈折那棵苗子,却发现,它已经坚韧得无法砍断了。
&esp;&esp;欧晏落也没回答春月的问题,再次合上眼。
&esp;&esp;微凉的手掌贴住她脚踝,从这里开始往上抚摸,一寸一寸,速度很慢,掠过逶迤雪臀,在腰窝处拍了拍,问了句无关紧要的:“怎么就脱光了?”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震颤,沙哑声音钻进耳朵里,像有火柴擦过,没完全点燃,但迸出的那几颗火星才让人心痒。
&esp;&esp;春月半眯着眼,伏首探出舌尖,在喉结处舔了一圈,又含进口中轻吮一下,才道:“你的人要搜身,我说既然都要搜了,那脱光光不是更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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