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问:“你跟哥哥的手表是一起买的吗?”
“团部统一买的,”陆长风见她盯着自己的腕表,收回手,摘下来给她:“反正我跟你哥的工资是同时扣的。”
团部作战指挥官人手一块。
苏娉点点头,手表沉甸甸的压在掌心,没有想象中冰冷的金属触感,而是男人温热的体温。
她敛眸看了一阵,然后说:“伸手。”
陆长风略微挑眉,伸出右手。
手表搭在他腕骨上,她捏着表带,仔细将手表扣好。
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温热的肌肤,陆长风揶揄地望着她。
眼底明明白白四个大字——
占我便宜?
苏娉无语,缩回手,转头看着窗外,嘴角却是上扬的。
“欸,”陆长风略微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软,偷着笑什么?想碰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啊。”
“我就在这里,你随便摸。”说着,还把手伸出去。
因为是附在耳边低声的呢喃,身后的苏策只能看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在外面注意点啊。”苏策不满道:“我这个当哥的还坐在这儿呢。”
苏驭应声:“还有我。”
陆长风瞥见小姑娘殷红的耳尖,他笑了笑,慢悠悠转身。
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苏策道:“多少钱都不好使!”
“我只要二十。”苏驭摸着脑袋嘿嘿笑。
“你个呆头鹅!!!”苏策直接一个爆栗过去。
陆长风笑声愉悦,趴在座椅背上看兄弟相残。
狭长的凤眼里盛满笑意。
因为容岚晕车,苏定邦和她坐在前面,低声商量道:“媳妇儿啊,咱们得去粮站换点粮食回去吧。”
“你自己看着办。”容岚随意道:“这种事你不是做得轻车熟路了吗?还问我干嘛。”
苏定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今天是一九七五年,二月一号。
农历腊月二十一。
苏老太太接到儿子从军区发来的电报,知道他们要回来,提前在家备菜。
虽然想到苏娉那个病秧子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听说她带了个对象回来,总得提点什么东西来吧。
眼瞅着就是年关,到时候亲戚过来拜年,摆在那儿,别提多有面了。
哪个亲戚不说她家过得好?大儿子是国营厂工人,二儿子部队当大官,小儿子在研究所。
两个孙子也能耐,都当了兵,孙女都上了工农兵大学,小孙子今年刚读完五年级,翻年就是小升初。
只不过别人以为她手头宽裕,经常有亲戚过来借钱借票打秋风,实则大儿子的钱被大儿媳卡住了,二儿子除了每个月寄的十五块钱也没有多的,除非他回来偷偷给塞一点。
小儿子也是逢年过节回来一趟给三瓜两枣,问他钱哪去了,说做科研没那么高的工资,老太太不信。
她觉得小儿子看起来沉默寡言,实则心眼最多,跟她也不亲。
老太太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一直没用,她过惯了苦日子习惯了抠搜,打算以后给孙子们娶孙媳妇用。
瞄了眼默不作声坐在灶台前的徐秀,她握着锅铲,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老伴儿。”苏老爷子手里提着肉回来,放在案板上:“老二他们一家子要回来了,你把这些肉都煮了。”
今天村里分猪肉,按人头各分半斤,苏家只分到两斤。
除了他跟老太太还有徐秀苏朗母子俩,其余人没在队上出工,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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