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药效作祟,让义务过了度,如果此刻不是任先生抱他回去,这次…很可能没法自己走回别墅。
景眠感觉先生的动作很轻,似乎不打算吵醒他。
与其说轻,从旁观者的角度,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程度。
这很不像任先生的作风。
但半醒的景眠,还是谨慎的,把先生的呵护归结于对病人的照顾。
接下来。
任先生空出一只手,指纹开门。
任先生换了鞋,但是没换他的。
任先生终于帮他脱鞋,还卷下了鞋袜。
最后,轮到了自己的外套和长裤,任先生找到他那套经常穿的睡衣,比他大上很多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指尖触及掌心,帮自己穿上一只袖子。
接着是另一只。
……
景眠神经高度紧张。
他想,自己还不醒,是不是有点装过分了。
没办法,景眠能想象到这种情况下,醒了大概会更尴尬。
但这个时候,让他莫名就回想起了上一次遥远的清晨,任先生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帮他一点点地穿好衣服。
因为动作很轻,所以完全不会吵醒自己。
景眠又想,如果不是现在醒着,他大概也永远不会感受或知晓这些小事。
他到底错过了任先生的多少细节?
景眠真的觉得,即使抛开所有外在条件和家庭因素,
任先生真是一个完美的结婚伴侣。
至少,他在用心地经营着他们的婚姻。
尊重自己,性格寡言却会对他有问必答,旧疾发作时没有质疑地陪着他,危险时刻第一时间赶到,当伴侣提出不合时宜的义务请求,也会尽力配合。
这是神仙老公吧。
这种程度的联姻,爱或不爱,喜欢与否,放在任先生身上,似乎就都不值得细究了。
一切换好后,景眠穿着轻滑的柔软睡衣,被任星晚放进了被窝里。
窗帘被拉上大半,只有几束荡漾着细碎叶影的金黄光束投射在屋子的墙角,房间内大部分都是昏暗的,只剩下那块地板的一隅,沉寂又雀跃。
适合睡个连懒腰都会酥软的回笼觉。
浑身疲惫的细胞得到了悉心按摩般,景眠忽然从装睡,舒服到变成了真的想睡一觉。
也就是在这时,景眠以为,做完这一切,任先生大概会离开。
只是他听到,任先生的脚步停在床边,好像没动。
声音到这里就中断了。
“?”
景眠喉头发涩,不确定任先生是不是在看自己,毕竟他不敢睁眼,睫毛都没动,同时有点紧张,毕竟视线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房间内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被看久了,难免产生自我怀疑。
他没睡着的事,是不是被先生发现了?
“景眠?”
任星晚的声音响起,音色很轻,略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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