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数不多的美好的记忆,都来自于先生。”
睫毛随之敛下,少年小声说:“我的病,小时候就有了,有好好吃药,也在治疗,在和您订婚之前…已经很久没发作了,我以为慢慢会好。”
“对不起,欺骗了您。”
景眠轻轻道:“您是很好的人,不该和我联姻。”
“以后的日子,请先生好好照顾自己。”
“我……”
“眠眠。”
景眠的声音被打断。
对方声线低沉,引起耳膜微微震响。
这成功让景眠胸膛微滞,又骤然跳动。
察觉到男人像是听不下去了似的,果然,任先生垂下眸,低声道:“不要误会,这不是威胁。”
“今晚,我大概不会一个人离开这片海。”
……
景眠的瞳孔,有些诧异的缩紧。
或许是他疯了。
结合前面的语句,景眠察觉,任先生似乎不是要阻止他的意思。
不会是…
对视的那一刻,景眠才发现自己并没会错了意。
一股慌忙和焦灼的情绪莫名涌上胸腔,隐隐压抑着,鼻息都微屏住,景眠慌了,诧异道:“那个,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没必要。”
任先生浅色的瞳孔被弥亮的海月浔染,却莫名晦暗沉寂,男人语气没什么异样地启唇:“是我一直都只有一个选项。”
“那个选项,就是你。”
景眠喉结滚动了下。
冰凉的海浪在这一刻涌了过来,伴随着厚重窸窣的声响,这一次没过了膝盖,冷意让景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却引得先生在那一瞬皱起眉头。
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垂下手。
景眠像是没察觉。
任先生停了下,开口:
“眠眠,到我这儿来。”
景眠哽住,怔愣的同时,身体却没动。
好半天,他才小声道:“对不起。”
他敛下眉梢,喉结滚动的迟钝缓慢,指腹捏紧手心,是紧张到局促的表现:
“先生,我在全国赛上发作了。”
景眠说话时,微微扬了下嘴角,似乎想以一个轻松的姿态叙述这件事,才显得没那么尴尬凄凉。
可那笑容却一片苍凉。
“我对不起战队,差点…把一切都搞砸了。”
“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种时候,人不可能一再纵容另一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会为我停下脚步,即使先生也是一样。”随着浪潮褪去,景眠依旧没能朝岸边前行,下一波高涨的海浪,大约能将少年吞噬大半,景眠小声道:“我想不出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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