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她对舅妈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那一刻寒意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来不及想自己又做了什么让舅妈生气的事,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她
待会难堪羞辱的一面在鹿眠面前展露出来,话不过脑子,林涧将“不行”说出了口。
她甚至推了推鹿眠,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你快走吧。”
鹿眠楞住了,雨水大颗大颗的滴在她脸上,弄湿头发,显得受伤又狼狈。
“林涧?”
林涧最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朝舅妈走去,她走得很慢,拖延时间。
她在心里祈求鹿眠不要注意到,快走。
“你怎么回事?下雨天不会带伞吗?你知不知道你舅舅打电话让我给你去送伞怎么说我?说我没有爱心,说我虐待你,说我心狠手辣,我欠谁的了我?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这辈子要摊上你这么个拖油瓶啊?!”
“高考完了就快点搬出去,养你这么多年,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舅妈歇斯底里的谩骂着,林涧偏头朝鹿眠离开的方向望着,看着鹿眠的身影在雨中渐渐远去,她心中只剩庆幸
她深知自己的举动伤害到了鹿眠,第二天她去鹿眠喜欢的一家糕点店买了盒小蛋糕,打算送去给她,哄好她。
可去了二班,她看到鹿眠不在位置上,打听一阵才知道,鹿眠发烧请假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无比的心疼和自责。
眠眠发烧了,是因为她昨天让她淋雨回家。
乱七八糟的心思在这一刻根本抵不上对鹿眠的心疼,因为这件事心林涧神不宁了一整天,放学后她踏入鹿眠家的小区,想去她家照顾她,却发现早有人抢先一步,几个女生和鹿眠的妈妈有说有笑,她们帮鹿眠带了作业,手里提着昂贵的车厘子和草莓。
林涧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只有一个放了一整天的早已经没了口感的小蛋糕。
她再也无法往前走,回到家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给鹿眠发了消息,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想跟她道歉,却说不出不敢让她去她家避雨的理由。
鹿眠没有回她,也许是还很难受吧。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鹿眠都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回她的消息。
林涧每天都在等她,甚至下课就要去她们班看,有点病态的做着这件事,她控制不了自己,再也没办法矜持。
到了下一个星期一,林涧早早就坐在位置上,目光盯着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那人身材高挑,散着长发,穿着昂贵的棉大衣,下半张脸全都埋进了围巾里,总有股随意慵懒的气质。
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是鹿眠,林涧马上跑出了教室,“鹿”
鹿眠瞥过眼,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
林涧楞在了原地,四肢发凉。
——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说吧。”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路灯下,鹿眠低头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眠眠还难受吗?”
鹿眠皱了皱眉,“你还关
心这个?”
明明担心了一整个星期,林涧急了,“我当然关心啊!”
鹿眠沉默了几秒,瞥过脸去,“早没事了。”
“鹿眠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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