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砚看到她咬油条的刹那,眉头皱起,就明白她现在是真的不爱吃油条了。
他捏着纸袋,目光往街边瞧了一圈,没有什么早餐店,但路对面倒是有个小车摊在卖早餐。
“你等我会儿,我去买小笼包。”
向阳咽着嘴里的油条,含糊不清地说:“那油条怎么办?不能扔了,浪费粮食是可耻。”
“我吃。”顾时砚就着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大步流星地朝路对面走去。
向阳在原地等了几分钟,顾时砚提着拿纸袋装的小笼包回来了。
他一边把小笼包递给向阳的时候,一边还恨恨咬着还剩三分之一的油条。
向阳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这个年纪的男人,谈起恋爱来,有些幼稚,会喜形于色,心思很好猜。不像年纪大一些的,性格已经沉淀下来,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沉稳,能把人照顾得妥帖周到。
若让向阳来选,她当然还是会选后者的。
被人照顾,总比去照顾人要轻松。
但顾时砚这人实在太敏锐,向阳的心思只松动了这一秒,他立即察觉到了,警惕地看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
向阳有些好笑,“我没打什么主意,只是觉得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一味的迁就我。”
“我不委屈,我乐意。”顾时砚立刻否认。他觉悟很高,知道这种时候要顺着向阳的话,那肯定会在她心里减分,以后哪天说不准就变成分手的导火索。
会造成分手的苗头,绝对一点都不能有。
顾时砚将最后一点油条一口咬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不迁就,难道还让别人来迁就?”
女朋友。
向阳将这三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却还是觉得从顾时砚的口中说出来更动听一些。
她的眉宇舒展下来,神色变得温柔,扬起一个露出颊边梨涡的浅笑,一边和顾时砚往停车场方向走,一边解释:“你出去的时候,我接到我爸的电话,说是有件事急着办,让我回家替他传份资料。我怕耽误事,才急着走,没有别的意思……”
待走到停车场,顾时砚已经被向阳轻声细语哄得心里熨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向阳把小笼包吃完,将纸袋扔进垃圾桶后,才上车。
上车后,她在系安全带的时候,困意忽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顾时砚便侧过身,替向阳将副驾驶的座椅调整放平,说了句:“回黎城要两个小时,你在车上睡会吧,到家了我叫你。”
他说着打开车里空调,又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到了她身上,“睡觉容易着凉,你拿我外套盖会儿。”
向阳一顿,想说她并不困,但目光落在顾时砚脸上,终究是没说什么,阖上眼养神。
许是车里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人舒服,又或许是顾时砚车开得平稳,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回到家里,是上午十点半。
向阳目送顾时砚开车离开后才转身进屋。
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在。
这个点,程琴一般会出门买菜。
向阳将包放在玄关柜上,一边换拖鞋,一边喊了两声:“妈——妈?”
无人应答。
向阳放下心,走进她爸妈的卧室,翻出压在床头柜底下的钥匙,然后上了楼。
弟弟程觅的房间也在二楼,和她的房间相邻。
向阳拿着钥匙,站在程觅房间门口时,有一瞬类似近乡情怯的复杂心情。
弟弟的房间,被她妈锁上的那天开始,她就再也没踏足过。
细算下来,整整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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