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厉雅和向阳说:“我们先回酒店,这两天忙完了,到时再约。你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边上,程斐然则和顾时砚说:“忘了告诉你,我这趟来黎城,是为了收购□□。”
顾时砚有些心不在焉:“哦。”
程斐然忽然凑近他,压低声,说:“书呆子,哥哥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想吃回头草,就得不要脸。”
送走程斐然和厉雅,向阳往停车场走去,顾时砚双手抄着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向阳抿着唇,疑心他是在跟着自己,便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顾时砚像是看穿她在想些什么,淡淡地说:“我司机把车停前面了。”
向阳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转过头,暗骂自己自作多情。
顾时砚看着她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
走到停车场,向阳先看到了说是“要到外面谈谈”的林薇,正被陈一然按在公司超跑的车身上。
两人吻得激烈又肆无忌惮,完全不管旁人的目光。
这几天,林薇大概不需要到她这儿住了。
向阳笑了笑,走到自己的车前,从包里掏出钥匙,正要打开车门,一只清瘦的手伸过来,压在车门上。
“喝了酒,不要开车。”顾时砚神色淡淡,“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别人。酒驾容易引发交通事故。”
他神色太过正经,以至于向阳都没怀疑他居心不良,反而为自己的不谨慎而羞愧:“我叫代驾。”
“不用这么麻烦。”顾时砚说,“让林常胜替你开。”
林常胜从黑色路虎下来,快步走近,朝向阳笑道:“向小姐。”
“林哥。”向阳也笑着说,转而问顾时砚:“林哥替我开车,那你呢?”
顾时砚没答,林常胜说:“这简单,让顾总跟我们一车走就行了。”
向阳面露迟疑,正想拒绝,便听顾时砚道:“我没喝酒,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他往后退了退,语气淡淡地说:“你们走吧。”
林常胜心说何必搞这么麻烦,直接您把人送回家不就成了。但老板发了话,他还是从向阳手里接过钥匙。
向阳走后,顾时砚又在原地站了会儿。
春夜喜雨,绵细如针的雨丝落下来,带起一些凉意,顾时砚仰着头,迎着雨丝,让心里的温度慢慢降下来。
那一边,林薇推开了陈一然,连带晕色地逃上车,轰的一声开车走了。
陈一然目送她车身没入车流里,伸手擦去唇角的血迹。林薇大概是属虎的,咬的时候一点也不留情。
他转身,想到路边拦一辆出租车,眼角余光瞥见了顾时砚以及他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车里的人。
那人坐在车里,车窗半降,露出一张横肉凶目的脸。
这脸太凶,给陈一然的印象很深刻,以至于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当年那伙人贩子的同伙。
就是他,把程觅交给人贩子的。
陈一然愣了几秒,就见那人忽然下车,走到了顾时砚面前。
又是朱深。
顾时砚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这些天朱深没少纠缠,目的也只有一个——要钱。
眼下也不例外。
但朱深一改往日的强硬威胁,开始装可怜,乞求道:“小厌,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那些人天天都堵在家门口追债,你只要借我三千万就好,让我还完那些人的钱,我给你做牛做马,来还上你这三千万。看在咱们血脉相连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条活路吧。”
不仅把给说成借,就连金额也从五千万减到了三千万。
甚至不惜抛弃脸面,扑通一声跪下来了。
但顾时砚无动于衷。
“十几年前,我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赶我走时,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顾时砚神色漠然,冷冷地道:“你把我踹出家门口,并踩着我的脑门说,要是我再敢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弄死我。往日种种,我一刻也没忘,没对你实施任何报复行为,你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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