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外层的寨门之上,段强已经静静的等了很久。直到最后几个零星的百姓离开,寨门被守卫的士兵关闭,他才心有不甘的走了下来。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杨明满面通红的开口说:“段长官,不才让您失望了。竟没想到这些百姓是如此的不知恩图报,都是一群白眼狼。还害得在下在长官面前夸了口,真是羞的没了颜面。”
“不怨你,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段强有些颓然。
“要让在下说,这些蚁民多不识教化,更不知道什么好坏,就不该对他们如此纵容和宽厚,只有棍棒和鞭子才能让他们明白道理。”杨明有些恨恨道。
同在旁边始终没有吱声的石磊用不经意的眼光撇了一眼杨明。
但段强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反耐心的敦敦教导起来说:“咱将军的决定一向正确,我等这些属下就不要说其他了。等日后久了,你自然也就明白,在将军面前我们只有学习的份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明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抱拳请罪道:“不才孟浪了,不才没有别的意思,盖因心急才口无遮拦,在下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请长官重重责罚。”
段强愣了一下,想是没搞明白杨明这是请的哪门子罪,但还是一把托住了杨明的双拳,不容争辩的说:
“这是怎么了?无防的。你也是好心,又没有人怪罪于你。你这般才学出众,长官那里我还要好好夸奖呢!愿意到咱军中的秀才本就少见的很,五连的连长也是秀才,也很出色,你们都是人才。将军一向重文,你肯为我做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杨明一听,脸色更红,他激动的大声再拜道:“长官,在下愿万死不辞、肝脑涂地尔。”
静静的一直在后边跟着的石磊当即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段强却突然转过头来对石磊说:“对了,石干事,有个事差点忘了。”
石磊急忙摆正身体,做洗耳恭听状。
段强很严肃说:“早饭时,将军下了命令。以后只要不是战场上的逃兵就不要抓了,也不用审了,不治他们的罪。还押着的那几个逃兵全放了,放他们回连队。”
石磊虽嘴上坚定的答着“是,明白。”可他抬头凝视的表情还是暴露了意外与疑惑。
“不用这么看我,我开始也不信。”段强无意识的挠起了脑袋,显然他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
“将军说,信仰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逃兵的问题,根子上还是我们自己的教育和帮扶没搞好,杀人和抓捕并不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而且杀了一个逃兵,其他的逃兵就再也不敢回来了,下次有幸碰上了,还会孤注一掷,跟我们死拼到底,等于培养了死敌。”
段强把李平的话大意复述了一遍,并且基本没什么差错,显然是特别用心记了。
李平的这番话其实是借鉴了当年红军对这一现象的分析结论,甚至连最后的处理方式也是学的人家。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只以为纯粹是李平自己的所思所想。
石磊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杨明却在一旁冷不丁的大声道:“将军睿智仁厚!真乃明公也。”
……
接下来的几天,退而求其次只为求财的李平和宋宝来却又再次失望起来。
他们竟找不到大股的乱兵或贼匪了。
虽然也断断续续的打了几个小仗,干掉了百十号敌人,但却再也没有获得过丰厚的缴获,甚至在有一伙儿山贼的老窝那里得到的缴获还不够塞牙缝的。
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再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个为非作歹的真正的左军乱兵,所有被他们打掉的和发现踪迹的全是真正的土匪,而且这帮子土匪们还全都冒充着左良玉大军的名号。
对于土匪们集体性的冒充官军的这种行为,李平也是目瞪口呆。
他猜想这大概是土匪们恐吓士民和自保的一种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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