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李平目前对他的故意冷淡,胡忠山已经很肯定李平对他的情况了若指掌。他很庆幸自己来了,虽然来的有些太晚了,但总比不来要强上许多。
不知待了多久,怎么也有一个时辰以上了吧!眼看着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但李平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已经想明白了的胡忠山也很乖的就那么傻站着等着。
但李平终于还是没有叫胡忠山,他直接跟着六连一起去吃饭了。
马永跟着走时,回头看了胡忠山一眼,但还是欲言又止,不知何意半抬起的手最后也还是放下了。
看着离开的队列,胡忠山只略想了想,就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和六连的官兵一起吃完午饭,李平出了简易的食堂,发现胡忠山就蹲在门口,脸上堆满了他那标志性的都是褶子的讨好式的笑。
李平绷着脸说道:“起来吧!有事去我那儿。”
“嗯!”
胡忠山兴奋的猛点头,然后屁颠屁颠的就跟上了大步走开的李平。
本也想跟上的六连连长刘明和副连长许大卫被马永一把拦下,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刘明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
副连长许大卫也一头雾水的看向马永。
马永定定的又看了几眼前方,然后才松了口气道:“不该问的别问。”
随李平刚一进内院的堂屋,胡忠山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跟进来正准备看有什么吩咐的刘小惠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即退了出去。
“长官,俺错哩,让您失望了,俺糊涂啊!你处罚俺吧!”胡忠山一跪下就大声喊道。
但李平并没有接茬,而是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就那么看着跪着的胡忠山,并没有说话。
无声的压迫往往比大喊大叫更令人恐惧,李平对此很清楚。
寂静,可怕的寂静。
本等着李平说什么的胡忠山好半天都没有等来李平的接话。他的眼睛早已不敢和李平的凝重眼神对视,额头也开始大量冒汗。
偷扫了几眼始终面无表情的李平,胡忠山突然觉得那表情既熟悉又陌生,这哪里像是个年轻的娃娃啊!县里的老爷也不外乎如此吧。
冷汗已经完全浸透了他的衣服,他逃似的低下了头,然后泪水开始奔涌而出。
他怕了,真的怕了,他的身体也随之深深的爬伏在地上,并剧烈的颤抖着。
“长官,长官,俺对不起你啊!辜负了你信任,是杀是罚俺都没说的,俺都行…呜呜呜”胡忠山突然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知错要改。”
李平的声音在胡忠山哭了有一会儿后才不咸不淡的飘了过来,之后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似的向后靠去。
“啊…嗯!俺改,俺改,俺一定改。”
哭着的胡忠山听到李平突然的开口愣了一下,然后猛的抬起头来。
看着老头似的胡忠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形象,李平突然觉得很滑稽。
李平突然走神的想,如果外人看到一个老头向一个年轻小子哭着认错,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他差点哑然失笑。
李平本并没打算收拾胡忠山,否则也没必要留胡忠山到现在。
对这个其实并没有太多见识,苦了大半辈子的乡间小民来说,指望其在突然成为“人上人”和“乍富”之后还能经受住财色的诱惑本来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而在干掉了田水生之后,再收拾并无根本性大错的“高层”军官胡忠山也将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动荡,很容易让人产生李平刻薄寡恩的印象,会寒了很多人的心。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李平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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