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混账的东西!”
孟大人愤怒地砸了手里的茶杯,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忿的儿子,他心头就忍不住开始冒火。
“夫君,弘儿还小,再说了,少年人争强好胜那是常有的事情,何必这般动气”孟大人的夫人心疼地扶着儿子,以不赞同的语气对自家夫君劝诫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吗?!”孟大人被自己的夫人一句话气得又摔了几个杯子,儿子不听话,妻子又溺爱幼子不肯让他管教,如今果然是出了事。
孟家的气运之说虽然只是外人的玩笑话,但孟大人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孟氏一脉上下,本事全给了自己的亲爹,运气都在自己的姑姑身上,轮到他们这些小辈,能守着家业不至落败就是祖宗保佑了。
如今老爷子仙踪不定,摆明了不想管家族这些破事了,而孟大人的亲娘柳氏也是个明白人,当年她与孟渊成婚便是柳家押注孟家的一场豪赌,两人之间压根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自成亲之日起便是相敬如宾。
所以孟渊既然扔下家族不管了,柳氏也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这些年她的作为对得起生养自己的家族,也对得起“孟夫人”这个头衔。
于是在老爷子消失后不久,柳氏便将家中事务悉数交给孟大人,自己去了乡下的庄园安享晚年。
这位孟老夫人表达的态度也很明确,孟渊那个凉薄的家伙对她只有责任,但不曾有过一日的喜欢,可是巧了,她同样也没看上孟家这武夫,真当世家女子没脾气不成。
这下可苦了孟大人,以前老爷子在,他安心当个米虫便是,现如今老爷子溜没影了,母亲也不想管他,家族的一切事务一下子全都砸在他脑门上。
大概也只有他的夫人觉得手握府邸中馈十分快意,孟大人现在愁都要愁死了,事实证明,他爹当年让他当米虫还真是看准人了。
老爷子才离开多久,孟大人就不着痕迹地被人算计了一番,前脚他刚送了礼,后脚就有人把小儿子的事情捅出来,这要是没有人在幕后动手脚,打死他也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面对胡搅蛮缠的妻子还有不服管教的儿子,孟大人心累无比,心底蓦然升起一种扔下一切也学他爹一样溜号的打算。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自己又没有老爷子那一身了不得的武功,如今这天下安定但是江湖不定,前阵子又听说北地一群武夫开始乱来,还打上了城主府,听说闹得挺凶,真叫温氏一族面上无光。
孟大人看着糟心的妻子儿子,最终还是含怒拂袖而去,他一走,他的夫人立刻就把跪在地上的儿子带了回去,丝毫不把方才之事放在心上。
孟大人来到书房,听下人传话说前院的管家回来了,他立刻让人给请过来。
“老吴,查到了吗,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家!”孟大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孟渊还在家的时候,老吴就是孟府的管家,这是跟过老爷子的,本事相当不一般,孟家坚持到现在才出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乱子,多亏了这位老管家暗中扶持着。
“暂时还没有眉目。”老吴的表情有些凝重,查不到东西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不小的问题,能够在京里和孟家玩心眼的可没有几号人。
“这该如何是好!”孟大人一下慌了神,老吴在他眼里就是万能的,如果连对方都没有办法,那他就更没有主意了。
“家主,这京中之事想要弄个清楚明白,还是得靠锦衣卫。”老吴建议道。
“这”孟大人有些犹豫,孟家后辈虽也有不少在锦衣卫中任职,但官职都不高,恐怕派不上用场,毕竟就算有老爷子的威名在,但人扶不起来,后台再大也没有用。
而且自从老爷子离京之后,孟大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和锦衣卫的关系,当初邱青云和阿绣登门时不把他放眼里的轻视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有些奇葩了,孟大人觉得自家和锦衣卫走太近,会叫旁人以为他们心思不纯。
老吴知道孟大人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差点没有忍住想要告老还乡,你亲爹是前前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你这个亲儿子避得什么鬼嫌。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有把持锦衣卫的心思,那应指挥使难道是废物不成,能够叫你一个被人算计了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二世祖给架空了?
若不是孟渊对他有知遇之恩,老吴真想赶紧撂挑子走人。
现在看着犹豫不决的孟大人,老吴忍不住叹了口气:“家主如有忧虑,不妨待我去寻老钱先说道一番。”
“对啊!还有钱叔!”孟大人眼前一亮:“老吴,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在孟大人殷切地注视下,老吴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钱和老吴是多年的好友了,当初老钱是陆府的管家,陆大人和老爷子之间暗地里的联系都是由他们两人对接的。
如今陆大人成了皇帝,老钱也就带着赏赐和恩荣退休养老去了,虽说因为有一层和皇帝亲密的关系在,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三大厂,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不忘来给老头送礼问好,但毕竟是老了退了,老吴来找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纯粹是让孟大人图个安心。
事实也和老吴猜测得差不多,老钱的孙子给他生了个伶俐可爱的小重孙,他如今在家里带孩子,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吴来了把事情一说,老钱才知道最近出了这么个情况。
“莫不是东厂?”
老钱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那群太监动手的欲望最高,孟家和锦衣卫,不管是谁得了鼎皇子的欢心都是他们的障碍,如今皇帝不在京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该放过。
“若是东厂,我反倒安心了,”老吴不无担忧地说道:“厂卫素来不和,但如今孟家和锦衣卫也算不得有多近亲,曹顺犯不着安排这一出。”
孟家没了孟渊那都不能算是拔了牙的老虎,简直就是没了虎威的狐狸,但凡有点眼力就能看得出如今这位孟大人外强中干不成气候,拿他当对手恐怕曹顺还丢不起这个人。
“可如果不是东厂,还能是”老钱话头一滞,他惊讶地看向了老友:“你莫不是在怀疑自己人吧?”
老吴叹了口气:“老爷都离京好些年了,老一辈的弟兄们死的死退的退,现在的锦衣卫对孟家来说还能算自己人吗?我与那位应指挥使并不熟悉,老钱,能否与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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