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广毫不客气地把戚礼的脑袋踩进泥地里,道:“大人,戚家定然是想用这小子勾结江湖门派图谋作乱,不如将他交给卑职审问,定让他供出背后主使。”
言下之意就是送进诏狱,锦衣卫在朝里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罗织罪名什么的简直张口就来,屈打成招也是家常便饭了。
听得边广的话,戚礼使劲挣扎,瞠目欲裂地瞪着他。
陆寒江摆摆手,说道:“戚家死罪难逃,不必多此一举,带着他上华山就是了。”
“是。”边广抬起脚,招呼两个弟兄把戚礼押了下去。
这时,旁那一直沉默不言的秦羽,忽然开口道:“大人,此去华山派,可否容卑职随行。”
“你?”陆寒江着实想不出秦羽怎么会对华山感兴趣。
秦羽不卑不亢地说道:“此次华山派伤了众多弟兄,卑职想一并替他们讨回公道。”
这当然是托词,秦羽想要去华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之前戚礼带人袭击队伍时,对他说的一句话。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这话说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从立场上说,你戚礼拦路劫犯人,这才是贼!
或许是因为戚礼的胡言乱语,或许是因为戚礼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复杂,秦羽向陆寒江提出了同行的请求。
从个人角度出来,陆寒江是不介意秦羽的请求,不如说,多一个人来,他反而还挺高兴的。
倒不是说他对华山派有什么忌惮,而是一种习惯。
从前刚刚成为锦衣卫的时候,陆寒江每一次的出手都是全力以赴,因为那时候的他,对这个江湖还一无所知。
可是随着他的官位越来越高,遇到的对手也越来越强,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强大是与众不同的。
从一番苦战战胜对手,到三拳两脚打倒对方,再到一拳之下再无敌手,陆寒江再也没有全力以赴地和什么人战斗过。
一次不尽全力,两次不尽全力,第三次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留一手。
随着他在锦衣卫千户的位置上待的时间越长,他越来越习惯于把自己的实力控制在这个等级的对手范围之内。
到现在,陆寒江已经很少再出手了,他培养亲信,积攒人情,比起一拳打倒对手,他更惯于用手里有限的牌去打一场游戏。
是的,虽然有些狂妄,但事实上,对于现在的陆寒江来说,不管是朝廷的尔虞我诈,还是江湖的刀剑恩仇,都只是游戏而已。
不过从立场上讲,这恐怕不太好解释,毕竟要对付秦羽的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所以王彦就出现了。
“大人无需担忧,不过一些妇孺,卑职可以走一趟京城。”
陆寒江微眯起眼睛看着王彦,为了给秦羽站场,这家伙连藏都不想藏了是吗。
既然借口都这样送上门了,陆寒江索性就从善如流一回,将秦羽一并带上。
有诗云,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说的便是那华山的气势不凡。
那华山派便坐落于此,自山峰向上,尽是陡崖峭壁,近山巅之处,有一凉亭,其内设石桌一副,石椅两张。
“掌门,京里有消息传来,锦衣卫欲登华山。”年轻弟子在凉亭外躬身道。
凉亭中的中年男子便是华山当代掌门,商几道,他身形丰硕,锦袍玉带负手而立,若非腰间那一把长剑,便是把他当作哪里的富贵闲人也不足为奇。
“知道了,你下去吧,告知山下弟子,不得怠慢客人。”商几道神情豁达,脸上也不见丝毫愁容。
“弟子领命。”
待年轻弟子退下后,商几道望着那白云,平静之下似乎暗流汹涌。
“总是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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