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御医先行行礼拜见,老太太也不敢倨傲,福身回礼:“多谢诸位拔冗前来,为我那苦命的孙儿诊治,老婆子在这儿先行谢过了。”
领头的李时迁颔首道:“太夫人客气了,荣恩伯舍了半数食邑,求得陛下下旨,这才有了我等出宫一行。”
李
时迁的话印证了鸳鸯所说,贾母只觉心情异常复杂,一时间竟没有做出回应。
还是贾赦延请诸位御医进了荣禧堂,直入暖阁为贾宝玉诊脉医治。
“老大……”
回神过来的贾母好像是要跟大儿子说些什么,却见贾赦正忧心忡忡的盯着一个个诊脉的御医。
闻声回头的贾赦疑惑的看向表情复杂的老太太,见其好半天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老太太,有什么事等给宝玉瞧完了病再说,要是还不行,儿子就再想想办法。您也说过,宝玉含玉而生,将来会有大福气,总会有一线生机的。”
咦?
御医们一个个给贾宝玉诊完了脉,大部分都是诊脉、摇头、沉思,最后与身边的同僚小声讨论。
就连李时迁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甚至连开方子的不敢轻易下结论。
倒是其中一名皮肤黝黑,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惊呼一声,眉头紧锁换了只手再次切脉。
“老夫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病症!”
“这是虞程朗虞老,善祝由十三科,出身苗疆!”
李老爷子跟贾赦这么一解释,贾赦就知道这位是谁了。
昭武年间宫中曾有一案,事涉宫闱,传言有人咒厌圣躬,便是一位苗疆出身的太医解了巫咒。此事发生时贾赦只有六七岁大,又涉宫闱,外朝几乎没有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慢慢的这件事也就随风而逝了。
只见虞程朗取出一根金针,在烛火上烧了烧,在宝玉中指上刺了一下。
“啊!”
尖厉的惊呼声吓了屋里的众人一大跳,贾母闻声瞪了惊叫的丫鬟一眼,鸳鸯会意将其带了出去。
“爹,血是黑色的!”
贾赦大手按在贾琮头上,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沉声询问:“虞老,我这侄儿可是中毒了?”
听到中毒二字,老太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脸色苍白的吓人。邢夫人连忙将其扶住,让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虞程朗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点了点头。
“不是中毒,却也可以称之为中毒!”
这句话一出,除了有限的几名老御医外,余者皆是一头雾水。
只见虞程朗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箱,从里面取出好几个不同的瓷瓶,挨个打开,从里面倒出各种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干瘪虫子。
“咔吧!”
叮叮叮……
几声脆响之后,虞程朗将这一小堆干瘪的虫子捣成粉末,小药杵叮叮当当捣了一阵后,颜色妖艳的虫药粉末兑水成糊。
小刀往宝玉的手腕、脚腕处各划一道伤口,未等老太太反应过来,糊状的虫药就敷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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