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终于走了,佳明浑身脱力地在外面坐下,脑子里千万的纷杂的东西,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当晚她在对面龚彻的房间睡觉,龚彻很早就醒了,他一碰她,她立刻也醒了,装作很困睁不开眼的样子。
怎么在这里睡?
佳明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分析龚彻的语调话音,分析他昨夜是否曾经醒过来。
她含糊地应,说他喝多了睡觉不老实。
男人的手指在她脸上拨,拨乱糟糟的头发:嗯,下次我少喝点。
又讲了两句,他说要去市里,明天就回。结果明天、后天、大后天,一周过去了他也没回来。
佳明便拿着佛一样无所谓的冷静又无耻地心态等他,如果他不回来。。。。跟她断了联系,那样也好。
但是时间一旦超过某条界限,很奇怪地,她有点受不了了,好像囤聚在某个温暖的小屋子里,里头有吃有喝有美色有安慰有鸦片,原本可以舒服安乐地吸到死,突然就把鸦片给断供了。皮毛里发着痒,血管时冷又热,翻来覆去地她开始不断地想起龚彻。
想他们高中时龚彻阳光又超出同龄人的稳妥,大学时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他又能找出最自然不过的理由碰个面,想他不具备攻击姿态的靠近,回想起他眼里只有她的神采。以及出国的想法从一个想法多度到实际行动的事实。还有他们之间的初次,后面各种肉体上的各种小游戏。
佳明想给龚彻打电话,告诉他手头的事弄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要回晋城了。
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沈炼的短信又进来,让她分了心。他应该比她更清楚龚彻的行踪,但是不明确地说,跟个再正常不过的要照顾女人的男朋友似的,在那里嘘寒问暖。问她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他,他很想她。。。。想吻她,想亲她的手指,想摸那里。
这在往日简直是想也不敢想的,躺在手机里的沈炼,不像他本人的模样,他在手机里成了一个正常人,一个无聊的、只有黏糊情爱的小青年,说着幼稚又具有赤裸裸贪欲贪欢的男人。
佳明总是从最低标准的回应去敷衍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沈炼。
沈炼在试图用某种世俗的方式,让他们的关系的渡过到男女关系。
但她又需要沈炼这样,如果沈炼不这样,她的脑子渐渐地会被龚彻充满。
人性其实简单又纷杂,要接受、要适应、要得到满足亦或是超出一般水准的满足,要被看到,被重要的人看到,ta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还最怕损失,赚一百块和失去一百块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佳明失眠了两天,她决定管住自己,这个决定一旦下了,纵使痛苦却不再摇摆。
沈炼问她什么时候走,佳明却是在那个日期提前了一天离开。
晋城的九月是相当舒适的季节,佳明在天上,飞机穿越滚滚的白云而下。她的行李不多,从飞机上拖着下来,刚从出闸口出来,龚彻赫然地西装革履地插着一只手在口袋里,怀里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郁金香。
他过来接过她的行李,花束交到她的手里,牵起她的手:宝贝,路上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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