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欲而后有为,有为而归于至当不可易之谓理。
无欲无为,又焉有理?”
《京城晚报》的发行量之大,几乎遍布京城的各个阶层。
随着义务教育的深度推行,公学的学子们在回家的时候,往往会带着一份一文钱的报纸。
特别是《京城晚报》,其上不但有国朝律令的发布公告,还有神奇的传奇故事,以及动不动就发起的大辩论。
今日的第二版又一次刊印了怡红公子的文章,其上千字言,通篇就是四个字——礼教吃人。
然后又从礼教吃人,延伸到了这个礼,是不是圣人所倡导的礼……
虽说怡红公子没有在文章中阐述圣人之礼,但只要是读过书的人,谁不知道圣人之言已是千年之前。
而圣人之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早就被人按照他们的想法,精装细作,打扮成了“婀娜多姿”的姑娘了。
宝玉这一炮,直抵人心。
事实上随着盛世来临,大夏文华之气飞涨,有识之士早就对当下的理学产生了质疑。
长期积攒的不满,早就在等一个契机。
而宝玉的文章,就是这个契机。
只一夜,就在京城掀起了滔天波澜,使得京城动荡,甚至波及到了朝堂。
“存周,令郎也太大胆了!
”
礼部尚书吕阳第一时间找到了贾政的值房,苦恼而又隐晦的说道:“宰辅还在养伤,如今朝中经不起太大的震荡,你回去劝劝令郎,莫要再挑起事端了。
”
这要是以前,政老爷早就赶回家里去拿大棍拿宝玉了,可今日的他不但没有应承吕阳之言,反而反呛一声:“大宗伯何以如此说我儿?古人云,芒主通人情以质疑,故臣下无信,尽自治其事。
今我儿有了疑问,想在报纸上求得解答,这有何不可?”
“这……”
吕阳也无法回答贾政的这个问题,因为就连孔圣人都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人家贾宝玉在报纸上并未明着向理学发难,只是求问当下理学所倡导的礼,与圣人当初提出的礼是不是相同……
反倒是那些理学门人,一大早就跟被人掘了祖坟一样,拿着报纸急赤白脸的跑到礼部,非要让他这个礼部尚书查封新闻司,并治罪贾家宝玉。
吕阳也头疼啊,他虽然也算是理学门人,可他是个讲道理的理学门人。
这种辩不过人家就要撅了人家笔杆子的事,他是真干不出来。
“存周莫气,莫气,我这也是……唉,算了,且随他去……”
吕阳也不知该如何跟贾政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笔糊涂账,没看皇帝与宰辅都向理学学阀妥协退让了吗?
他想离开,却被贾政一把薅住了衣袖。
“大宗伯,别急着走。
下官有句话想问问大宗伯……”
吕阳心中一惊,回头露出苦涩的笑容。
却见贾政整理衣冠,郑重拜下:“请问大宗伯,国朝都不以言获罪,我圣道之学,可容得下不同之言?理学门人,是否将我儿当成了少正卯,欲拿圣人之言诛之?”
……
“理学学阀,这是把宝二哥当成了少正卯,欲诛之而后快啊!
”
一篇质疑理学、礼教的文章,似乎使得整个京城陷入了群情激愤。
宝玉去新闻司的路上,马车被石头砸了十余次,不得不半途回了荣国府。
反倒是周相爷家,原本堵在门口的抗议仕子转移了目光,落得一时的清静。
贾琮真正的贯彻了老大人的叮嘱,连家门都不出一步,一直由二狗子传递消息,开始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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