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个子不高,堪堪与云朵差不多高。zjgyny
可这人明显比她更加的稚嫩,但他的脸、手和满是破洞的裤腿漏出的血肉,却极为粗糙,也不知道是年月的苦寒还是这北风的吹刮,让他竟然比一般成年人看上去还要苍老几分。
他的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避寒衣物,还穿着一身老旧的战袍,但很明显这战袍跟他根本不合身,倒像是从别人身上拔下来的。战袍上满是血渍和破洞。
他的头发很长,布满了厚厚的油垢,甚至沙土和草皮也夹杂在那被冻住的发丝之间。被长发遮住的这张苍白无血的小脸上,也皲裂着被风霜吹刮后的伤痕,明显感到是老伤未好,又长满了新伤。
惨白的嘴唇,乌黑皲裂,眉头之间,微微皱起,似乎心中装着太多超乎他这种年纪的痛苦。
云朵闻着他身上发出的浓烈汗臭味道,嫌弃地撇了撇嘴道,“人倒是还有模有样的,可惜不爱干净,太臭了!”
秦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满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抱他上来。他这是严重脱水了。
云朵跺了跺脚,翘起嘴巴,哼哼道,真把老娘当丫鬟使唤。
一把抱起这少年,却出乎意料的轻。顺手摸过他的腰间,挂着一排排飞刀。云朵这才笃定,还真是他。
秦越让过身子来,让云朵将这少年放平横躺在车厢里,又连忙招呼云朵给他先用湿毛巾打湿他的嘴唇,又给他洗了一把脸,等他这少年稍微有点气色,方才又用身边热气腾腾的奶茶给他灌了一壶,方才松了一口气。
打量着这个杀他的人,秦越内心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杀气,反而觉得这人跟他一般的可怜。
他的眉毛很浓,犹如出鞘的刀锋,坚挺的鼻梁配上这张稚嫩的脸,越发显得这张脸耐看而且瘦削。像老树盘根一般的粗糙伤口,犹如渔网游丝一般地盘亘在这张脸色,仿佛一块被破开的花岗岩。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人的性格,必然也是如那石头一般,倔强、孤僻、善忍,但这却是云朵见过的最帅气的脸,虽然比她还年轻,但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魅力。兴许就是这种骨子里的倔强吧,跟秦越一个德行。
秦越叹息了一口气,从将身边的貂皮袍子披在他的身上,轻声对云朵说道,走吧,他伤害不了我。
云朵恋恋不舍地放下车帘,她倒不担心这人能够伤害秦越,她反而担心秦越睡着之后,又要杀人。
如果不小心把这小子弄死了,那就太无趣了。
日头渐渐沉沦,黄昏的背后,黑夜远比中原大地要来得快得多。马车不急不慢地走着,远处的高阙要塞天空,被一片血红的光照亮出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想来是狼牙的守卫,已经点燃了火把。
来到要塞下,云朵向守卫亮出了通行的官谍。守卫撩开车帘,瞅了一眼半眯着的秦越和睡得昏沉的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挥手让他们通过。
云朵驾着马车,并没有在要塞停留下来,而是连夜穿过要塞。若是等到卯时要塞落锁,他们便走不了。
马车从高大的要塞出来,径直走上了从要塞通过北山关的官道,还没有来得及快马加鞭,身后的城楼上,突地响起了一声惊呼,跟着响起一阵弓弦之声,铺天盖地的飞箭从天而降,要塞的大门也被一队骑兵冲开,随即无数的火把,从骑兵身后跟着追了出来。
云朵见识不好,连忙打马快跑。
秦越不慌不忙地探出脑袋,朝着身后微微冷哼一声,倏忽之间,一道道雪光从马车上飞出,朝着冲在最前的骑兵扑了过去,马声惊起一片,跟着咚咚几声慌乱,那带头的骑兵连人带马一头栽倒了下去。
带头的官兵见势不好,连忙一把拉住马缰,脸色不善地眼瞅着马车疯狂地冲
过了狼牙王庭与大秦帝国的分界线,气急败坏地大吼了几声,方才不甘心地打马回城。
良久,狂奔的马车再次放慢了脚步。
那少年却突地翻身,猛地一窜,手中的飞刀朝着秦越的脖子抹了过去。秦越连头都没抬,随手将手中的刻刀一挡,哐当一声,那少年被一下子撞到了马车的车架上。
“你杀不了我,又何必白费力气。”秦越难过地放下手中又被废掉的木刻,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
那少年倒也洒脱,索性扔掉了手中的飞刀,在马灯的灯光下,漏出白皙的牙齿呵呵一笑道,虽然知道杀不了你,但还是想试试。
“原来你不是自不量力,而是吃定了我不会杀你。”秦越的目光里闪过一道寒光。
“这一路上你若要杀我,轻而易举!”少年得意地再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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