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字一惊书满篇、白门扶砚、玉京持管正在这时,府衙里的衙役也把外面的情况,报告给了里面的知府林远大人。听到外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林大人立刻一拍椅子扶手,大声说道:“派个人出去问问!为什么在我府门前大声喧闹!”
这位府尊大人听说危机已经过去,这股官威又被他给捡起来了!等到府里的差人出们,向外面询问情况时。那俩县令还没等说话,却见沈渊笑着说道:“我们是江都县百姓,知道唐利大人即将卸任,心中不舍因此特来相送,没想到惊动了府衙,抱歉抱歉!”
“送人就到你们江都县衙门口送去,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时的府衙公差哭笑不得地说道:“一大帮人吵吵嚷嚷的……你怎么不闹到京师去呢?”
说完这位家丁扭头就回去了,而沈渊听到“京师”这两个字,心里却是一动!……在这次事件中,这俩县令其实损失不大,他们掏钱垫付的银子……起码各自的心里都认为,这钱是能要回来的。所以事情一过去,他们都松了口气。桩会的兄弟们自然是欢声雷动,焦六爷也是心存感激。这些穷苦的汉子有了生计,都对沈家父子感恩戴德。所以当这一千多人各自散开回家之后,家家户户买米买菜,庆祝工钱到手时,也不免对今天沈渊的义气之举大为钦佩。就这样,沈渊在收获了桩会的善意和感激时,他的名声在扬州城里,也是不胫而走!……沈渊父子俩回到了家,今天的事让这位沈家多了一根顶梁柱,自然是阖家欢喜无尽。而沈渊自己则是把平日里那些斗蛐蛐的罐子、扎蛤蟆的签子、钓鱼的杆子、全都一股脑扔了出去……他居然要闭门读书了。倒不是说沈渊有多喜欢八股文章,不过通过今天的事让他意识到,在这大明朝没有功名,是万万不行的。今天的事假如是在大堂里发生,那么他这个草民不用说,先要跪下来向着县令大人回话。至于说以民告官,他一个老百姓要是没有个身份,肯定会被那些当官的狗一般呼来喝去。甚至是随便扣个帽子,说打板子就打板子。在大明朝,普通百姓出县都要开具路引,要把干什么事、去的地点和时间都写清楚。而且走到哪儿都要受到公差的盘查。所以沈渊想要游历天下,也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才行。说起读书,沈渊在上辈子最喜国学,诗词歌赋都还可以,笔墨书画上也还来得。只有八股文章他是一点基础都没有。话说一个现代人,谁会去学那玩意儿?所以他决定静下心来读书……不过他也知道,之前的事因为时间紧迫,加上他救父心切,结尾作得未免不够周全。以那两个县令的心肠,说不定还会冒什么坏水儿,于是他也做了相应的准备。……沈玉亭经过了这场大事之后,儿子的变化让他老怀大畅。同时为了避免见到那两个县令尴尬,他也决定在家休息几天。于是他每日里捧着杯茶坐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听着隔壁院子儿子清朗的读书声,心里这个美就不用说了!可是没想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沈玉亭才休息两天,他有意躲着的那俩县令,居然一起找他来了!……听到两个县令来访,沈玉亭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把两位客人让到了沈渊所在的西院。当两位县令走进院子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玉亭在树荫下悠然自得的喝茶。而堂屋里那个让人恨的牙根儿痒痒的沈渊,正在全神贯注地专心读书。这俩人被让进堂屋,沈玉亭刚刚吩咐人上茶,一回头就看到这俩人面色不善。等到唐利县令一开口,沈玉亭的心就是一沉……到底还是让自己的儿子说中了。这两个家伙恨意未消,今天居然是一起过来发难的!只见唐利谢绝了座位,一边在厅堂里踱步,一边不阴不阳地说道:“沈县丞倒是清闲!”
“我们这两个县令正在交接之际,忙得不可开交,你这县令的副手不说为我们分忧,把交接的事办得清爽些,倒在家里看儿子读书!”
“你就是这么为国效力的吗?嗯?沈玉亭!”
在他说话时,那个比他心机更深些的刘征县令,却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沈渊的反应。不像是唐利,他的心机倒是更加深沉了许多。沈玉亭听到了唐利的话,表现得不慌不忙,毕竟这个姓唐的都是要走的人了。于是他笑着说道:“唐县令若是有所教诲,直接把我叫到县衙说就是了,又何必劳动大驾,到寒舍这里来?”
沈玉亭问的其实一点没错,原本以县令的身份去拜访下属,就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更何况今天一块儿来了两只?说实话,现在沈渊的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这俩人……今天来得不寻常啊!而另一边的刘征却背着手,假意欣赏墙上的书画,并没有出言去指责沈玉亭。毕竟他跟沈玉亭这位县丞还要共事三年,撕破脸的事大可以由唐利那个草包去当急先锋,这样对他而言也是个缓冲。等刘征把墙上的书画一路都看过去,沈玉亭家也是书香门第,藏品中倒有几副不错的。当他再往前看的时候,心里却是陡然一动!在这些书画里,有一幅墨色比较新,笔法也与众不同。他心中暗自想道:难不成这幅画,是那个沈渊画的?当他再仔细看时,就见那幅画上湖光山色,画的是一幅风景。一眼看去,刘征就认出了天下驰名的二十四桥,立刻知道画上画的是扬州有名的胜地瘦西湖(此时名为保障湖,为了便于读者阅读,以后都以瘦西湖为名)。那幅画上月色朦胧,应该是在晚上。笔法也是恣意狂放,似乎是醉后涂鸦。他还看到上面用草书,题写着两行字:“一霄银汉月胧明、轻舟扶醉碧波行。”
“持砚就墨寇白门,低眉吮管卞玉京!”
“我……”看到这样的诗,刘征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要说这是正经诗吧,前两句也还行。而后面的两句,其实写得是两个女子一个磨墨,一个整理笔管上的笔锋,似乎是正要伺候主人写诗作画。可是这后面的两句,持砚就墨指的是墨不动,砚台却在下面磨动。这低眉吮管更是怎么看,怎么有一股难言的暧昧之意。而且还活灵活现,很有画面感!这位刘征县令看了,也未免有些把持不住。可是这样的意境,若是写诗的人不承认,你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作者下流……这狗屁诗是特么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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