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朱砂画出嘴角的鲜血,雄黄和石绿画出脸上青红肿痕,一幅栩栩如生的《东魏相州都督被揍图》就完成了。
骆乔想了想,叫人拿个萝菔来,用小刀把萝菔削成个方块,然后阳刻了四个篆字,沾了沾朱砂往画上一盖,“铁牛大王”四个字端端正正印在了画的左上角。
席臻一看,这个有趣,骆乔盖了一个,那他也必须也盖一个。
“骆铁牛,你帮我也刻一个,我也要盖。”
“你要刻个什么?”骆乔转着小刀,切下一块萝菔。
“你是铁牛大王,那我就是……铁马大王,对,给我刻铁马大王。”
“难听死了。”
骆乔虽然嫌弃,却还是给席臻刻了个“铁马大王”,扔给他叫他自己去盖。
席臻接过,把“铁马大王”端端正正盖在了“铁牛大王”旁边。
既然“铁牛”“铁马”都有了,参与这场盛举的其他两人也不能没有姓名,骆乔把剩下的萝菔也给刻了,一个“铁羊大王”,一个“铁豕大王”。
弓武捧着“铁豕大王”的萝菔印章,不是很喜欢,但迫于席三公子的淫威,还是老老实实盖在了“铁羊大王”旁边。
四枚萝菔章整整齐齐,下面是杜鸿渐画像凄凄惨惨,画被装裱好后送到了刺史府。
席豫打开一看,嘴角抽抽了一炷香的时间。
周访等人看到画,就是一阵爆笑:“孩子们聪明伶俐,哈哈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行吧,拿去给傅景文,正好明日要与东魏使臣谈判。”席豫思忖片刻,道:“叫几个孩子跟着傅景文一道去。”
“使君,两国谈判,叫几个孩子在一旁,是否有些失礼了?”兖州别驾魏友迟疑着说道。
“老魏,你就是这酸气儿不好。什么失礼不失礼,那东魏就不配我们讲礼。”周访觉得这主意不错,“顺便叫几个孩子跟东魏鼠辈说说他们是怎么把杜鸿渐打成这样的,免得东魏鼠辈以为我们诈他们。”
魏友白了周访一眼:“都要跟你一样是个大老粗,就好?!”
“大老粗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这叫什么来着……光风霁月。”周访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响。
“光风霁月不是你这样用的。”魏友受不了。
“怎么就不是,我难道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周访可不服了,“难道像那个方什么……方牧,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才是?哎哟,说到这个人我就来气,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那么尖酸刻薄,昨天我遇见他,你们是不知道他说的那话,要不是老周我光风霁月,我就一拳给他了。”
“那小子说话确实难听。”陈玄点头赞同。
他们这些带兵的,性子直,在席豫手下多年,也不跟他绕弯子,问道:“使君,您怎么收了个这么讨嫌的门客?”
“对啊,那张嘴真的坏,说话尖酸,我都不止一次看到他嘲讽鲁先生了,也是鲁先生大度,不跟他一个小子计较。”
“行了,行了,你们啰啰嗦嗦个没完了还。”魏友看了一眼席豫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松了一口气,“你们是春耕了没事做是吧,要是没事做,就跟着一块儿下地翻土去。”
“翻就翻,不就是翻土么,你当我怕啊。”周访站起来,然后把魏友也薅起来,“走走走,老魏,一起翻土去。”
“喂,等一下,你放开我……”
魏友被周访强行带走,其他人也一一告退。
席豫从袖笼里掏出一封密函,看完后将信在灯台上点燃,看着燃烧后的灰烬,眼中氲着浓重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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