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地上凉,我扶你去大娘子房里,咱们寻了个女医来给你瞧瞧!”翠荷俯下身,将她吃力的扶起来,那双冰凉的酥手,寒的如一块冷石一般。
她望着悠长昏暗的廊,翕张着一双清眸,摇摇晃晃走着,身姿纤弱而朦胧,一袭长裙垂带显得死气沉沉。遥望着满园芳菲还未尽,柳暗花明的红墙左右,她的哭声愈加明朗,回荡在这寂静的初秋黎明。
她伏在微澜苑门口,顺着门而滑下扣着那方门环:“姐姐!爹爹!”
一边扣门一边哭喊着,多想有人给她一个肩膀,她便这样嗓子都喊哑了,也未见有人打开门。
她又抹了一把眼泪,顺着长廊来了明皓苑,哭着喊着扣着门:“哥哥!哥哥!”
一声两声,她的声音越发低沉起来,都要哭不出了。
“哥哥!嫂嫂!”她此时多需要人来关怀。
而在屋内的奎可,因喝了些酒的缘故,正宇帐中酣睡,他身着亵衣袒露着腹部,一只手臂挽着妻子檀檀白皙的玉肩。
檀檀听这悲凄的哭声,模糊之中推了推奎可的肩膀:“郎君!郎君,醒醒。”
奎可慵懒的番了个身,她便又推了推他:“奎郎,你听!”
“嗯?”他轻哼一声。
“是小妹,她在苑外哭,”
这时,奎可在模糊之中听了一两声啼哭,便立马翻身下了榻,随意套了鞋子便往外跑,檀檀见状便道:“衣裳穿好!”
奎可拢了下衣衫,迈着焦急的步子,寻声前往,穿梭过花间的小石径,于朱门前而站,听她那哭声,他似乎已预感到什么了。
“哥哥!”她伏卧在门前,伸出一只纤细的玉臂,双手不停的拍那朱门。
奎可连忙将门打开,便见了她顺着朱扇滑落,一头轻柔的长发散落委地,昨夜的红唇,颜色变的浅淡了许多,粉面上纵横着红泪。他俯下身子扶起她。瞥见了她颈间的吮印,忽而变的激动起来,红着眼拉着她的右臂,捋下那层亵衣,见着那颗朱砂痣已然没有了。
“哥哥!”她仰着头望着兄长,哭成一个泪人。
他便捧着她的脸,隐忍着心中愤怒问:“是谁做的,是谁?”
“是雍王?”他问。
清雅未曾作答,只顾着哭,他再瞧了翠荷与惜意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一切,便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疾步穿过花丛入了屋内。
檀檀见了连忙将被褥掀了起来:“来,快放下!”
奎可将她放下,又将她四处的被子扎好。
“翠荷,惜意,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去,惜意你立马去寻了女医来,翠荷你烧些热水,将姑娘……”最后几字他未曾说的出。
檀檀俯下头去望着她那双迷茫的眼睛,垂泪滚滚落下,再瞧了她颈上的几块红印,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忽而红了眼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心疼的问:“小妹,我给你揉下肚儿!”
说罢便伸手去被褥中撩起她的素裙,望见了那女子处地,再颤抖着手落于她的小腹上轻揉着,瞬间便愈发抑制不住情绪,别过了脸哭泣。
奎可见了妻子从未有过的伤心,便知妹子被糟蹋成什么样了,他于榻边捧着她的脸道:“清雅,不怕,哥哥在!”
“哥哥,我好累啊!”她死寂的眼看着上方。
“清雅,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他捧着她的手在大手里,心碎的哭泣。
“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便如死人一般闭上了双眼,蜷缩在这被褥里,心如死灰的将那右臂搭在枕上,紧捏着那只坠子。唯有檀檀知道,她哭成什么样子了,仿佛每流一泪,都在割她的心肠一般。
今日奎可不打算去太学,自黎明一直在屏风外守到天亮。
早上时,外面雷雨交加,完颜雍被一阵雷惊醒,直坐了起来,朦胧之中瞧了自个躺在一小榻上,周围是素粉的床幔,他将额头一摸便直道不好。
回想着昨夜的情形,脑里一片空白,更是疼的厉害,胡乱中他掀开了被子,便望见了褥单上那几抹绛红,心中愧疚不已,连忙揽衣推裳直奔外去。
“少郎!大王在门外,……主君也一同来了……”一祗候人进来报
“滚!”他将手边的茶案掀翻了,祗候人被吓的连忙溜了出去。
“郎君!小妹已然稍稍平静了下来了,只望着手中的扳指,”檀檀梳好了妆,出了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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