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下去吧!娘子今夜在碧落苑睡下了!也莫要叨扰了她!”他无果而返,慢行于交椅上坐下,无可奈何的招手。
明露躬首以退,迈着小步子正往门口走。
“等等!”清雅忽而瞥见了什么,连忙走上前去叫住她。
她望着其中两盘珠翠出神,轻摸着其中一方七宝璎珞攒金银珠钗子。
“大王,她在撒谎!”
她躬首向前,一一道来。
“大王,您来瞧这珠子,您来瞧瞧!”
她叫过他,他立马行于她身边,铭璇也围上来了,瞧着这些珠翠。
“大王,您瞧这珠子,做工是极其的粗糙,里面还有瑕疵,您再瞧这翠翘背后的金丝都脱落了半匝,还有,还有这玉镯,镯面镶嵌的细小水晶都掉了不少了!”
几人围看,只瞧了一方七宝璎珞上挂有七宝珠,远来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凑近了抚摸却是粗糙至极。他伸手翻看那翠翘,确实背后的金丝都脱了一节了,一瞧便是粗制滥造的产物。
“做工是粗糙至极!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铭璇问。
他转眼瞧了妻子一眼,轻笑一声:“璇儿如今还不懂?香翎自入国府,你何时瞧见了她带过如此粗糙的珠钗翠翘,再说她几个父兄最是宠他,如今她父亲回府,自是要将好东西往她这里塞,会将这次等品予她吗?”
“是,大王说出我心中疑虑,所以我断定,她欺瞒大王。”
明露顿在原地不知所措,于她而言,许是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当,却未曾想过这点点差池便让她下不来台。
刷红的脸,忽而滚烫的面颊,众人看在眼中,只听了完颜雍一阵雷霆之怒,亲王威武瞬间呈现。
“说,你究竟去了何处?若不说了实话来,即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大王!”明露扑通跪于凉地。
“还有你们几个端盘人,若不说了实话来,也一并杖毙了去!”
场面上,一度杂乱,只瞧了那几个侍女与祗候人一排一排扑通跪地,口中念着求饶之词,额头磕得极响,厅堂之内,人声嘈杂。
“大王,求大王饶命,明露姊姊未曾去往将军府,她乃是派人绑了翠荷姑娘!”一小丫鬟爬行向前,躬首敛面道。
“什么,是她?你细细道来,翠荷现在何处,快说?”
那丫鬟胆怯的畏手畏脚,不敢说一句话。
“你无需怕什么,大王面前说了实话来!”她温柔而坚定的说着。
只瞧了明露叩首在地,眼中生恨,瞋目切齿仿佛要将那小丫鬟生吞活剥了。
“大王,奴儿只知翠荷姑娘被绑着送进了城南一处破旧院落,正在那片白桦林中,唯有那一座院落。”
“走,立马带我前去。”
清雅眼中愈加红润,连忙便整了整襦裙携着惜意小碎步跑出去。
她脚步匆匆,玲琅环佩之声渐远。堂前,唯有完颜雍面目严肃,悄至明露身旁。
“看好了她,听候发落!”
“璇儿……”
“大王,您去吧!妾在这里守住这几人!”
铭璇款款深情,立于堂前,对着丈夫莞尔一笑,静瞧了他舒展了眉头,又匆匆消失在屋檐下。
城南桦树林,小路纵横,石粒满铺,在此寥落季节,参天巨树只举枯枝对明月,四周草茆唯剩下了一片燥干。拉了素棚的夜行马车于黑土石渣路上慢飞驰而过,车栏前系有古铃,奔跑起来,阵阵磬生徐徐方尽。
“还没到吗?”她依然忐忑不安。
车夫与领路侍女同坐,驾马驱车飞驰而过,隐约可见马车后有马蹄声渐来。
那是完颜雍伟岸的身姿在林中穿梭,踏马行来,守在后方,时而停下眺望,时而驭马飞驰。
“翠荷会没事的!姑娘,您宽心,”惜意拢了拢她厚实的毛领。
浔着渐起的马蹄声,惜意卷帘一瞥,顺着长路漫漫而望,那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威武的身姿在朦胧的夜色下若隐若现,那样豪气而又勇猛的姿态,像极了久经沙场的老将。
“大王一直跟在咱们身后!”惜意抿了嘴贴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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