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羽汐都把自己关在幽竹苑的书房里。干什么?当然是抄《女训》了。
“阿俏,啧啧,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灵秀的人呢?简直就叫人妒嫉嘛!你看这字写得,跟我的几乎一模一样。你说你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连模仿都堪称一绝,以后我就跟着你了,就凭这个手艺,咱们都饿不着。”羽汐吃着冰镇葡萄,围着正在书桌旁写字的阿俏打转转,嘴巴乐得都快合不拢了。
“小姐,别把水洒进这纸里了。要不然,奴婢这一张又白写了。”阿俏一手提着笔,一手挡住要靠近的羽汐,把张宣纸护得严严实实。开玩笑,自己花了不少时间抄的,要是让羽汐这一不小心给毁了,自然不得哭去啊!
“是是是,您老慢慢写,好好写,我远远看着便是。”羽汐伸出舌头,俏皮地扮了个鬼脸,便跑到窗边的藤椅上坐好。这椅子是青枣做的,用果树上寄生的藤萝中最坚韧的那几要,拔下来,浸泡去皮,让它变得柔软有韧性,然后再密密地编织,织好后用黄花梨木做支架,高高地挂在架子上,下边再稳稳地固定住。人坐在上面,就像是一架室内的小秋千,脚离地刚寸许,十分的安全,又可以尽情的摇晃,满足羽汐好动的性子。
青枣把它搬进书房的时候,羽汐果然爱得不得了,坐在上面舒服的都不肯下来。绿竹骂青枣不学无术,尽想着法拐主子玩。阿俏却拍拍他的肩膀,大赞他有前途,很懂得讨主子欢心。反正不管怎样,青枣最后不但得到了羽汐大大的赞赏,还得到了羽汐大大的赏赐。好大一块玛瑙玉石,塞进了他的手里,沉得他差点抱不住。
如此一来,全幽竹苑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了,要讨好主子很容易,变着法儿给主子一些新巧玩意儿便是了。可惜,绿竹看得严,其他还在想法子动脑筋的时候,就被她巧目一瞪,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出幺蛾子了。
“小姐,你也该收敛一点,玩心不能太重。你看满院子里的人都挖空思给你寻好玩意儿去了,有谁还会安心侍候主子啊!若不是绿竹管得严,等安姑姑回来的时候,还指不定怎么乌烟障气。你就忍心让她看着难受,又不好说你什么吗?”
羽汐晃着双腿,倾耳听院子里青枣领着太监们架秋千的嘿荷声。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她想
我做的那人,我做不了。”
“我知道,小姐的心思从来就不在这上。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还在东宫吗?什么样的身份,便扮着什么事!在这一天,即便是演戏也要好好演下去。”阿俏搁了笔,说道,“这里不敢说危机四伏,却也不是安安稳稳地。阿俏没别的想法,只想要小姐平平安安的。”
“呵呵,阿俏,绿竹的心思跟安姑姑一样,你的心思呢?”羽汐歪头看着她,“你能够看着她们做一切,却不阻止,是不是说明你也有自己的心思?”
“小姐,我的心思很简单,待在小姐身边一天,便护得小姐周周全全一天。小姐高兴阿俏便高兴,小姐忧愁阿俏便忧愁。阿俏绝不会丢下小姐,一定誓死追随小姐。”
阿俏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看羽汐,而是拿起搁下的毛笔,继续抄《女训》,似乎她说得这话,只是平常的话语,并不是以命起誓的誓言。
羽汐也不看她,只拿眼睛去瞧窗外的风景。天上乌云滚滚,风起云涌。
“变天了。”她喃喃地说,“看来钦天监的预测还真是准。不知李承涵有没有动身去颖州?颖州这时该是很热闹吧!”
“颖州,小姐只坐等看着吧!”
“看来这雨会下得很大,我们是不是该去碧水宫看看周良娣?”羽汐问。
“小姐还在罚抄《女训》呢?何苦跑过去挨别人的骂。”
“唉,不管怎么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安姑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周良娣也就不必背那黑锅了。”
“小姐你敢说,安姑姑就一定全是为了小姐吗?许是为了别人也未可知呢?”阿俏轻声细语地说道。
羽汐却雷轰顶,这东宫中,谁又是真得值得信任的?柳昭训怀孕已近三月,若说在此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叫羽汐能够相信。若李承嗣知道柳昭训怀孕,却假装不知。羽汐不敢往下想,越想身体越觉得发凉。
“阿俏,你说一个男人的爱能够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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