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不成!攻亦不成!一个扬州都打不下,尔等让本王,如何面对摄政王!”多铎见绿营都不愿意出战,顿时懊恼道。
面对多铎的怒火,帐中将领,顿时低头一片。
正在帐中诸人陷入沉默之时,帐外却忽然有士卒禀报道:“启禀王爷,朝廷使者已到营外。”
闻声,多铎脸上不禁一寒,他击败大明水师的奏报,还没来得及写,朝廷使者肯定不是前来嘉奖,定然又会是一番训斥。
多铎得报,心中虽十分无奈,却不得令人备好香案,而他则领着诸将去迎接朝廷使者。
那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被王彦捏住把柄的清庭大学士詹霸。
自从他被王彦放了,便总是失眠。
起初他担心王彦落入清兵之手,后听闻王彦已经逃到河南,投了高杰,詹霸心中才稍微安歇,但谁知他放心没多久,又听到王彦被围扬州的消息。
詹霸怕扬州城破,王彦落入多铎之手,将他出卖,所以整日担惊受怕,不知哪天便被突然下狱,整个人都因此而消瘦。
正当詹霸倍感煎熬之时,适逢多尔衮欲传旨多铎,詹霸讨了这份差事,南下扬州,也好见机行事。
多铎同诸将与詹霸见礼,而后将他迎进帐来,摆好香案领旨。
詹霸展开谕旨,随开口念道:“谕定国大将军和硕豫亲王多铎曰:尔等自河南起行在先,定国大将军和硕英亲王阿济格起行在后。今英亲王等以至九江,沿途破流贼,逼降左梦庚,克取安庆,为朝廷立绝世之功,然尔等之兵尚在何处?尔等重兵围扬,耗费万计,却两月不破,可有颜面称爱新觉罗!今已命英亲王,顺江东下,尔等可仍尊前旨,速破扬州,会猎南京!”
第70章渡长江,多铎离扬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夏夜无风,繁星点点,不觉间便以近乞巧,王彦立于城墙上,眺望天空中的牛郎织女星,默默无语。
并非男儿无情,实乃家国以到危亡之刻,身为一城统帅,王彦只能让扬州军民看见他志坚如铁的一面,而隐藏其心中的柔情,只有在这半夜无人,天河私语之时,他才能暗暗思恋一番远方的佳人。
繁星流动,未能同路,牛郎织女有喜鹊搭桥相会,而王彦与许嫣嫣之间,却隔着三十万北虏和滚滚东流的长江。
分别已两月有余,佳人可还安好?
有扬州抵抗北虏南下,许嫣嫣应该能像往年江南的女子一样,穿新衣,拜双星,准备过乞巧佳节了。
王彦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想象着许嫣嫣的样子,想象着她正在做的事,直到微风忽起,桡乱他脑中幻想,他才收回思绪,失落的发出一声长叹:“云渺渺,水茫茫,相聚时短别时长。”
这时他抬头仰望星空,见繁星已被乌云遮蔽,才内心失落的转身下了城楼,悻悻的往府衙而去。
一夜无话,唯有蛙声私语。
清晨天方亮,王彦便早早起来,于院中演练一套胡为宗授予他的刀法。
长刀被王彦舞得虎虎生威,刀风呼啸,昨夜的柔情才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待之是雄健有力的杀场大将。
一年前,王彦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经历战场的磨炼后,他如今却成了一名杀人如麻的沙场宿将。
一套刀法舞完,王彦已是挥汗如雨,他用冷水冲去身上的汗水,而后再亲卫的帮助下穿上铠甲,便准备去城上巡视。
昨日他投书羞辱清军,以多铎的性情,必然不会忍受,今日定少不得一场攻打,所以王彦还需早些吩咐诸将,以免出现纰漏。
王彦领着十名护卫,一路出了居住的院落,往府衙大门走去,却忽然见何刚急匆匆的向里走来。
王彦见此正欲询问,何刚看见他后,却突然行礼说道:“将军!北虏似乎要从扬州撤围北归了!”
“什么?”王彦闻言,顿时惊呼道:“北虏撤围,汝可看清楚了!”
“下官还未确定,但北虏确实在收拾营寨。”何刚连忙说道:“清晨有兵卒禀报,言北虏各营俱有动向,下官连忙上城查看,见其营中粮草装车,营帐放倒,便急忙来向将军禀报。”
听何刚之言,清军确实在收拾物资,王彦随连忙挥手道:“走!随本将上城一观,便知北虏意欲何为。”
当下王彦等人,便一路疾行,片刻后就来到城墙之上,而一众扬州官员早已在此等候。
王彦取来千里镜,眺望城下清兵大营,果然见大批清军于营中奔走,收拾粮草辎重,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多铎误以为扬州城中物资充沛,无法攻下,心灰意冷的要领兵北返。”
以王彦对多铎的了解,此獠绝不会放弃攻扬,不过若清军真的北返,那不仅扬州得保,朝廷也能有时间重整旗鼓,巩固江南,王彦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将军!”一旁观察清营的曲从直忽然指着南方道:“北虏大兵似在登船。”
闻言王彦不由得一惊,连忙用千里镜远望江边,果然见一队队清兵,往兵船云集之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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