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也真是
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不是云骊那个贱丫头,心都比天高了,天天吟诗作赋,做了女红就讨好爹爹。庶出就是庶出——”
她是小孩子家,嘴上没把门的,文龙却已经十岁了,觉得她这话不妥,连忙道:“你怎能如此说,大家都是一家子的骨肉。”
云清听了也是心里一动,她虽然养在太太房里,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庶出的,刘姨娘占尽了宠爱,太太如今一味吃斋念佛,云潇平日里读书识字不如云骊聪慧,偏生老爷往刘姨娘那里去的多,给的赏赐也多,云骊的姨娘很会替她打扮,偏她们年龄相仿,云骊处处比云潇强,云潇对云骊既嫉妒,又看不起。
正说着话,却见外头有丫头银蝶近来附在冯氏耳边道:“太太,朱姨娘那里仿佛有了身孕,吃的东西全吐了。若非是喜鹊这个丫头让厨下不要送鱼来,怕是旁人还不知晓呢。”
冯氏睁开双眼,喜道:“这倒是好事,让个大夫去看看吧,若是真的有了倒好了,我也算是对得起老爷了。”
银蝶知晓冯氏当年买朱姨娘进门就是为了和刘姨娘打擂台的,据说她还是老童生的女儿,指望她能和老爷有些相通之处,却没想到朱姨娘是个没出息的,只一味的安分守己,现在有了身孕还要瞒着。
派了大夫去看了朱姨娘一回,这朱姨娘果真怀了,且酷爱吃酸的,民间有传闻酸儿辣女,一时间朱姨娘那里水涨船高,老爷也让人送了补品过去。
往常不起眼的朱姨娘顿时成了大家留心的焦点了。
刘姨娘也送了不少尺头过去,单姨娘见以往和她一样的朱姨娘居然如此,心下虽然有些不快,但尚且还好,她是最恨刘姨娘,因为朱姨娘身子不舒服,老爷也就去看了一趟,但却日日留宿在刘姨娘处。
这一日,单姨娘去看儿子文豪,文豪虽然名字叫文豪,但并无太多才气,甚至简单的诗书都背不下来,很不得老爷欢心,偏单姨娘和刘姨娘不同。
刘姨娘虽然也疼儿子,但更关照女儿些,单姨娘女儿云湘讨喜,她却更喜儿子,在她看来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只有儿子才能永葆她的地位。
她刚进门,就听文豪房里的丫头在抱怨:“早知道还不如去朱姨娘那里呢。”
“谁说不是呢,我可听说了,朱姨娘怀的是个儿子,到时候往大房一过继,这府里也就咱们三少爷这里要什么没什么了。”
“去,小蹄子小点声音。你凭什么就认为是朱姨娘的儿子过继呢,我看刘姨娘那里还差不多呢。”
“你知道什么呀,刘姨娘不讨老太太喜欢,五姑娘都不能去教养嬷嬷那里,刘姨娘这些年太猖狂了,太太也不喜。若是没有朱姨娘,咱们三少爷板上钉钉的继承伯爵府的家产,那些钱十辈子也用不完,可偏偏朱姨娘有了,可不就是她运气好么?”
单姨娘听到这里,头一次有些心痛的感觉,金山银山仿佛都被朱姨娘搬走了。
她顺间掉头,再去朱姨娘那里,几日不见朱姨娘已经着妆花缎的衣裳了,单姨娘夸道:“妹妹这身真好看。”
朱姨娘笑道:“这都是太太赐下的。”
这些日子,她是又害怕又高兴,终于此事被捅出来之后,她的待遇一下就好了许多,连女儿七娘居然那里还被厨下送了樱桃毕罗来讨好。
她不敢和刘姨娘争锋,也不敢在太太那里讨巧,只求安生而过。
单姨娘看她这舱里堆满了物件,心生嫉妒,但难得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下毒这种事情她还做不出来,况且毒药一两银钱一包,她没那么些闲钱,真被查出来了,她就完蛋了。
但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
不过,很不幸的是单姨娘还没有动手,朱姨娘又被说是误诊,说是压根就没有怀孕。
刘姨娘笑问纤云:“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府上的大夫是酒囊饭袋吗?”
“这您倒是说错了,是昨儿床靠岸,太太吩咐要替朱姨娘买保胎药,还要问朱姨娘想吃什么,不曾想请来的大夫一看就说是误诊,就是肚腹不舒服,并没有喜。太太又让咱们跟船的大夫看了一遍,那个大夫说的含含糊糊的,也说不清楚,最后只开了些疏气的丸方。”纤云也真是觉得朱姨娘运气不好。
刘姨娘神色却不是很高兴,反而有些物伤其类的悲哀:“瞧瞧,我只是开了个头,这些人就群起而攻之了。”
纤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朱姨娘被误诊,明明对刘姨娘是好事,怎地她一点也不高兴,还群起而攻之,除了单姨娘之外还有谁呢?
太太肯定不可能呀!她儿女双全,地位稳固,她若拈酸吃醋,那也就没有这后院的几位姨娘和哥儿姐儿们了,她们二房人丁兴旺都说是老爷娶了这位好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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