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有一股狠劲,只是僵硬了一瞬便猛地一蹬,硬生生扯开,血顿时飚了满洞。
崔凝被血雨浇了满头,顾不得其他,拔起匕首一把将人扑倒,“别动,否则这一回刺穿的就是脖子了!”
少女清凌凌的声音令那人瞬间生出一丝侥幸,但是冰冷的匕首贴着颈侧,提醒他刚才追击的过程,那份狠辣利落完全不输男子。
崔凝趁着他僵住的一瞬飞快扯开腰带,“把手背到身后。”
那人一动不动。
崔凝不耐烦,匕首直接刺入颈侧,“我听二处的人说,割开这里不会马上死,你这么不乖,要不试试?”
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天真,话中的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崔凝没有想到的是,监察司二处的名声起了反作用,趴在地上的人开始疯狂挣扎。
成年男子的力气比崔凝要大的多,然而她从上方压制,占据有利位置,再加上通道中又十分狭窄,再大的力气因为环境限制也无法全部施展,才挣扎没几下便被一招锁喉制住。
崔凝大概也是意识到他挣扎的原因,飞快道,“二处放假了,你要是再反抗,指不准明儿就要回来上职。他们可不管你是死是活,死人才不说假话。”
“我不动。”那人连忙求饶。
崔凝方才听到他与另外一人对话,知道这二人为保命有了反心,于是道,“你觉得从我手里逃出去就能活?我们监察司是讲道理的地方,有错必罚,有功必赏,将功赎罪明白吗?”
那人不说话,却也不再挣扎了。崔凝顺利把人捆上,拖出通道。
方才追的急,只觉得光线刺眼,直到将人拖出来她才有闲心查看环境。
这个洞穴就在温泉池旁边,里面摆着衣柜衣架软塌,看起来是一间更衣室。软塌两侧放置两盏一人高的仙鹤连枝灯,把整间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她见衣架上搭着一件白叠布中衣,准备拿来扯成布条把嫌犯手脚重新捆一遍,但念头一闪便止住了。这里一切都有可能是线索,不能随便破坏。于是目光一转,直接将那人腰带解了捆住他的双脚,然后冷不丁的出手把人下巴一拉直接卸掉了。
“啊!”许是失血过多,那人连惨叫声都不如方才高亢了。
崔凝拍拍他肩膀,“虽然你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死志,但还是得预防万一,你别介意啊。”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留着山羊须,一身文士衣袍,居然是个读书人!
此刻山羊须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惊疑不定的看着崔凝。
崔凝从他的反应推测,这人可能并不是主谋,或者知道的东西不多,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束手就擒,她笑道,“您说您一个斯文人这是何苦呢?方才扯匕首那股子狠劲还怪吓人的。”
她满头满脸的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配上截然相反的清脆少女音,简直犹如刚刚浴血杀戮的女罗刹。
山羊胡被卸了下颌不能出声,但眼中恐惧犹如实质。
崔凝也不打算在这里审问,只担忧山羊胡同伙去而复返,于是稍稍喘了口气便将人拖到自己来时的那个“井”中。
她摸了摸身上的哨子,又放了回去。这是监察司的信号,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她吹响哨子之后魏潜固然能够第一时间赶来,但地穴其他出口的人也能听到。
之前都没有吹,现在就更不会吹了,她赌魏潜一定能很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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