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晟,对不起。
-良久,四下无言,两人都安静着,面前的咖啡也早已经冷却下来。
贺明绯忍不住微微动容,看着虞清晚的目光里染上心疼,声线也不自觉泛起哽咽。
“清晚,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告诉贺晟呢?”
何必要让他误会她这么多年,时至今日依然耿耿于怀。
虞清晚垂下眼睫,唇角挽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轻喃道:“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几年所有的苦,她都已经一个人承受过。
如果现在让贺晟知道,是她代替他承受了这些,他会疯的,一定会的。
容钦华已经离开人世,他连为她和沈知瑾报仇都不能,知道这些后,他只会更自责,更痛苦,将自己重新拉回悔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就算被他这样一直误会下去,一直恨她,虞清晚也绝不会开口告诉他过去离开的真相。
他已经够苦了,不该承担这些本不是他犯下的错误。
如果这个秘密能被永远掩埋,她只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
和贺明绯分开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悄无声息黑了下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路人们行色匆匆,冷风呼啸着吹过,卷起路边枯败的落叶。
虞清晚站在街旁,目光微微失神地看着面前行驶而过的车流,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上气。
不知道贺晟现在在哪里。
他回来了吗?还是在燕城。
如果林森信守诺言,那贺晟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当年她代替他去容家的事。
只要他不知道就好。
大概是太过担心他,又或者是最近忙着画展的原因,从昨夜开始,虞清晚又开始有了头晕的征兆,身体也比前段日子更疲惫。
等缓过了那阵头晕目眩后,虞清晚包里的手机忽而开始震动。
她回过神,拿出手机低头看。
是岑锐的电话。
她忙接起来,就听见岑锐在电话那头说:“太太,我刚刚已经把贺总送回家了,只是贺总现在人醉得厉害”
闻言,虞清晚瞬间门清醒过来,连忙道:“我马上回来。”
回到清湖雅苑时,别墅里的佣人都被赶走了,客厅里的灯被人关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隐约照进来,花瓶里
的海棠花静静盛放着,安静得令人心慌。
沙发上的那道人影深陷在阴影中,明明看不清神情,周身却散发着颓然死寂的气息,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死气沉沉。
虞清晚的呼吸微微发着抖,朝他走过去。
“贺晟”
听见熟悉的声音,贺晟终于睁开眼,他黑长的眼睫翕动着,眸里遍布着深深的血丝,压抑着的情绪深深藏匿在漆黑如墨的眼底,眼尾也逼得微微泛红。
他的衬衫散乱着,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被解开,露出冷白凌厉的锁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上布着一道新伤,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砸伤的,鲜血已经结了痂,他甚至都没处理伤口。
这一刻,让她好像恍惚间门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如此刻这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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