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夏夏也是早有觉悟,不是不火大,是火大了也没有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熬着吧!
于是,这一夜,夏夏直忙到月上梢头才忙完,一双手都浸泡得全成了干巴巴的褶子。更要命的是,时候太晚,她连剩菜剩饭也捞不到了,膳房也同时诡异地空了,本来的一些备用食材也全部不翼而飞了。
夏夏想联系潇潇,却发现潇潇完全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袭方亦是如此,却只怕是加班加点查冥烈的藏身之处了。
有那么一刻,夏夏真想咆哮,想不顾满天乱窜的暗卫冲出去打家劫舍,先祭了五脏庙再说。然而一想到现在寄人篱下的状况,又强制按捺住了这个冲动。
现今的情况下,她真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目。
于是,她只能昏昏沉沉地饿了整晚,于天明时分第一时间冲出厅堂,凶神恶煞地抢走了院里所有人的早点。
为此,唐柳妮子差点没被她吓哭。
然而第三天,浣衣房三女愈发变本加厉了。
其余小姐们早早被放归了,夏夏一个人要担起四个人的活计。且在她好不容易完成四人份额时,三女又送来了一批“临时加急”,是一堆黑衣,显然放了有些时候了,上面全是些斑斑驳驳已经干涸了的血渍。有些甚至已经被刀剑划破,破烂不堪,根本不会再用,她们却依然丢到夏夏面前让她洗。
夏夏忍了十秒钟,没将手中行了一半的动作做完,才生生忍下这口气,无言接下活计。
围观的诸多大妈即使心有同情,此时也不敢多嘴。
入夜,浣衣房里其他人也尽数散光了,只剩夏夏一个,对着满盆腥臭的衣服惆怅不已。午饭时两个大婶偷偷塞给她两个包子就算打发了,现在却又开始饥饿难耐。
劳动本来就更加饿人,再加上昨晚一宿就没歇好,此时愈发地是头昏脑胀。
☆、谁人心痛,谁人心殇
无意间,她抬手拭了拭额头的汗水,眼角忽然瞟到一抹白影伫立在前方不远处。
动作的手又一次僵硬了。
连面孔上的情都变化得极其不自然。
她放下手,继续揉搓,漂洗;机械式重复,手心手指都被摩擦得又痒又热。只是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道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打在身上,让她无法忽视,甚至不能误以为幻觉。
他来干什么?看她的笑话么?当年的夏夏何其狂妄,何其不知天高地厚,哪怕没什么本事又何时肯忍气吞声过?现在呢?却也只能落得受人欺凌的下场是么?
因为她对他说了绝情的话,做了绝情的事,所以他便要这样报复她么?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心里是否很欢畅?
他甚至不屑隐匿踪迹,就是要她夏夏知道,他在看着她么!
夏夏越想越恼怒,好不容易洗了一遍盆中衣物,正要去倒水,一不留神,忽然一脚踩上了皂角盒子。
脚底打滑,负重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盆脱手飞出,脏水泼洒开来,小小的身子直接摔了个头晕目眩。
本就饿极没有力气,又加上坐了太久脑部供血不足造成眩晕,这一跤,可是摔得实打实,好一阵都让她回不过神来。
直到骨节处都传来痛,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反应,竟是去看那抹白色的身影!
然而,白衣遥遥,仍是负手而立,不曾挪动,也并不离去。
再看看自己浑身湿透,脏水淋漓的样子,这一刻,终于真正感到一点狼狈了。
他无视她,那算了,大不了她也就躲着免他看着糟心,难受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在他眼皮下,让他眼睁睁地看她出丑,她甚至有点无力站起,也无从洒脱,太狼狈,太伤人。
心里忽然那么恼怒,真想大声质问他,就算她曾经没心没肺负心负情他就可以这样看她笑话吗?!就算是她不识好歹反反复复他就可以这样欺负她吗?!
她倔强的昂着脑袋,死死盯着那抹白影,绝不肯低头,绝不肯自怨自艾。甚至,明知道爬起来的动作将会更难堪,那么她干脆就这么坐着好了,她瞪到他走为止!她绝不让他看笑话!
夜风无声,只丝丝缕缕的凉澈入骨,红衣张扬,白衣薄凉,两两遥相凝视,谁人心痛,谁人心殇?
公子陌终于动了,并非离开,而是向着夏夏的方向,步步而来。
夏夏也动了,心动了,一点点慌,一点点怒,一点点惧。
他干什么?站那么远看得不过瘾么?还是说,想再上演一次无视她而过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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