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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根本就不管这一套,她也不搭理黑狗,只是一味地板着个脸,上得炕去,把炕上所铺被子另一头儿往回一折,卸去了自己头上所戴的首饰,不脱衣服就往被窝里一钻,和衣而卧,睡自己的觉去了。

新房里,黑狗在炕沿儿下,看着眼前这情景,转来转去,心里没了主意:“今晚媳妇给自己摆下这阵势,自己到底该睡哪里呀?”他实在没辙了,就只好走出新房,来到父母所居住的上房屋里,想从他们那儿得到一点儿指点。这时候他爸、他妈已经在炕上一头儿一个,坐在被窝里准备睡觉了。老两口无意间猛一抬头,不提防黑狗竟然给跑到屋里来了;又见他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愁眉苦脸的在炕沿前的地上转来转去,不住地来回转,心里就觉着这事有点儿蹊跷。黑狗他爸忍不住就生气地训斥黑狗说:“天都晚上啥时候了,你妈刚才给你们也都把炕铺好了,你还不赶快睡去,只管在这儿转来转去的,转什么呢?”只听黑狗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那炕上今儿晚上就没有我睡觉的地方嘛,你叫我到那里在哪儿睡呀?我这会儿想来想去,想着还不如今晚就挤在你们这炕上将就着睡一晚上算了。”黑狗爸一听禁不住勃然大怒,厉声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长这么大了,今晚往哪里睡还要人教吗?前面新房里那么大的炕咋就能说没你睡的地方?”黑狗无可奈何地说:“我妈在炕上只铺了一个被窝,人家媳妇自己抢先占了一头睡着不说,她睡时还把另一头儿给折住了。这不,弄得我就……”黑狗爸一听黑狗这么一说,不知道因为啥原因,反倒给“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他啼笑皆非地数落黑狗说:“黑狗呀黑狗,不是大说你哩,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真真是个大闷熊么。哎!你说,你妈只给你们铺了一个被窝,这是要你怎样睡你心里还不明白?就说这难道还要我和你妈教给你不成?你媳妇她睡在一头,还把被窝的另一头折了起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在那儿明摆着哩嘛,你不敢就和她钻到被窝的一头儿里,搂着她睡去?……”黑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那怎么好意思呢?我……”黑狗爸没等黑狗再往下说,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赶紧睡你的觉去,再不要在这儿说你那些淡话恶心人了。

黑狗觉着自己不仅没从父母那里得到一点儿指点,还没来由被父亲给训斥了一顿,心里很是想不通,没办法只好又从父母亲的上房屋里间走了出来,在院子里徘徊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就再次来到新房里。他看见莲叶脸朝里、背向外睡着,就试探着用手轻轻地去拉压在莲叶脖子下边的被头子。谁知道他的手刚一碰着被子,莲叶就呵斥起来:“滚!到一边儿挺尸去。”黑狗一看莲叶是这么的凶,害怕了,再也不敢去拉莲叶身上所盖的被子了,只好在炕沿前的地上转来转去地转起圈圈来。最后,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来了,就坐在炕沿前的椅子上,半个身子爬在柜盖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黑狗妈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知道自己所生的儿子老实,很是牵挂这事,夜里一直没睡着觉,在炕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想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一晚上到底是怎么睡的,于是就悄悄地翻身起来,披了件上衣,趿拉着鞋,蹑手蹑脚,轻轻地来到莲叶和黑狗的新房门边偷听;听了好半天,也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于是又千方百计地从门缝、窗子缝,找缝隙宽的地方往新房里面张望。她好不容易才借着房内彻夜未熄的那盏油灯昏黄的光,大致看着了房里面的情况:莲叶一个人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睡在炕上,而自己那可怜的儿子黑狗却独自孤寂寂、冷冰冰地坐在炕沿前的椅子上,趴在柜盖上睡觉。她随着一阵心酸过后,顿时怒气就不打一处而来,心想:“挨球的货,我费了七死八活的力气,花了那么多的彩礼钱,好不容易给我娃把媳妇娶了回来,你说图了个啥?谁叫你刚过门头一天就不和我儿子在一块儿睡,这像话吗?太没个规矩了。”她一气之下,本来想破门而入,去和莲叶理论,怎奈又想到天这时还没有大明,一旦要是吵闹起来,惊动前后四邻,叫人知道了笑话,多没面子。于是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回到上房里间,忿忿不平地把这件事就告诉给了她男人—黑狗他爸。黑狗他爸听后默默地想了想说:“这事不是个小事,如果照这样下去了的话,莲叶这媳妇这样精明伶俐,恐怕咱们黑狗日后是守不住的,迟早会被她撇在半路上。”黑够妈一听黑狗爸说得这么严重,更是坐不住了,焦急不安地抢着说:“那你说咱该咋办呀?”黑够爸胸有成竹地说:“你先别急。这事千万不能声张,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得想个稳妥点儿的办法治她一治。我就不信,她孙猴儿再精,有什么神通能过得了火焰山。”接下来他就把头伸了过去,趴在他老婆耳边低声如此这般地嘀咕了几句,说出了自己的一条锦囊妙计,直说得他老婆脸上笑眯眯的,嘴里不住地说:“好,好。是的,是的……今晚咱就这么办。”连连点头称是。看样子老婆对老汉的计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很是满意了。

第二天,按照惯例,黑狗陪着莲叶一大早就到沟西村莲叶她娘家回门去了。在回门的这一天里,自然莲叶在沟西村的那些一把子姊妹们又有不少耍新女婿的故点儿。她们先是给新女婿黑狗要糖吃。黑狗是个实诚人,见人家给他要糖吃,心想:“这是回门的一项常规,应该给的。”就一股脑儿把自己从葫芦头村来时他妈给他准备的那些糖果一颗不留地都给了她们,很大方地说:“吃吧,吃吧,拿去让大家都吃。”谁知道这本来就是件闹着玩的事,糖果再少再多哪里能有个满足?这些少男少女们故意逗着他玩儿,情知他把所有的糖果都拿出来给了自己,就这照样还是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地向他继续要糖吃,直把他捣鼓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他一再为自己辩白说:“完了,我把我妈给我来拿的糖果全都给你们了,已经再没有了。真的,不信你们看,谁骗你是地上爬的王八……”黑狗急得脸红语塞脖子粗,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甚至把自己的所有衣兜都翻了过来让她们看。然而耍女婿的这些人哪里管他这一套,一看黑狗这副十分窘迫的憨相,更是觉着有意思,越是起劲地捉弄起他老实来,和他没完没了地只是纠缠,使黑狗觉着这葫芦头村的人实在难说话,能磨缠人,自己拿这些人也真没办法。后来那些耍女婿的人看到从黑狗身上再也要不出什么糖来了,于是就趁黑狗不注意,脱走了黑狗脚上穿的一只黑狗他妈给黑狗精心所纳的黑面白底千层布鞋,声言要黑狗拿钱来赎,否则他们就要让黑狗光着脚回葫芦头村去。说到底还是黑狗老实,遇事似乎多少缺点儿心眼。他信以为真了,竟然又一次十分坦白地把他妈来时给他所拿的那些钱,一文不剩地掏了出来,全给了他们,嘴里还信誓旦旦地一再申明说:“就这些了,你们要拿就都拿去吧。”惹得这帮耍女婿的人一个个捧腹大笑,笑得弯下了的腰怎么也直不起来。这事让莲叶她爸给看不过眼了,认为自己村子的这些娃娃们耍闹得有点儿太过分了,要是让葫芦头村的人知道了会笑话他们沟西村人,数落他们沟西村人不懂礼数的,因此只让黑狗给了他们几个铜子的买糖钱。可是这事却把莲叶能气个半死,禁不住嘴里一个劲儿地小声嘟囔说:“二杆子,挨球的真真是个二杆子。”心想:“上辈子我作什么孽了,这辈子嫁给了这么个榆木疙瘩子、二百五。”莲叶她妈在一旁看出女儿的心思来了,觉着莲叶这一整天都是冷着个脸,没有好声气,知道她对她的这门婚事极不称心,惟恐和她是一把子的这些女娃们要是再这样继续闹腾了下去了,会闹出更大的笑话来,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赶紧嗔怪这些耍女婿的女娃们说:“你们这些姑奶奶,给我省点儿事好不好?我求求你们,赶紧别再折腾了,把你们那些鬼点子少来点儿行不?”耍女婿的那些女子娃们哑口一笑,很知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都不说话了,但是她们好捉弄人的心情,兴犹未尽,还是觉着耍得不够酣畅淋漓,明着是不再耍女婿了,可是暗地里又做起了手脚。

开始吃下午饭了,沟西村这些喜欢恶作剧的女子娃们手脚一会儿都不闲着。她们积极主动地把菜一盘盘地往桌子上端齐了以后,就端上来了第一碗饺子,随着一声“新女婿请”,就首先放在了黑狗的面前。黑狗牢记着来时他爸他妈对他的叮嘱:“头碗饭一定要先让给长辈。”于是他立即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双手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饺子,说了声“岳父大人,您老请用”,就把这第一碗饺子让给了坐在上首的莲叶她爸。谁知道黑狗的这一规范举措,正在这些耍女婿的女子娃的意料之中,恰好中了她们的奸计。你看她们立刻冲着莲叶她爸满脸诡黠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做了个鬼脸,似乎无所谓地说:“其实这第一饭先给谁都是一样。看,后边紧跟着这一碗饺子不是又端来了吗?”莲叶她爸这时虽然也看出来这里面有蹊跷,稍一沉吟,但终于因不好意思当场扫这些娃们的兴,也就只得不置可否了。开席了,耍女婿的这些女子娃耍的这鬼点子,黑狗一点儿都没有觉察,他一一地给宴席上那些辈分比他高、年龄比他大的人敬酒,让菜,在礼数上看不出来有半点儿疏漏,一切都做得符合人情世故,恰到好处。莲叶她爸见着不由得心里还琢磨着:“听人说这娃过分老实,今日在宴席上,我看这娃人家什么礼数还都懂。作人老实点儿怕什么?为人老实了靠得住。要我看老实人比乖巧人强多了。我让我娃嫁女婿就得要嫁上个靠得住的实在人,要是嫁给一个八面玲珑,见啥人说啥话,一天不说务农种庄稼,光知道日鬼捣棒槌的溜光棰-----像庙东村牛保国那样的人了,我还不放心呢。”(未完·待续)

第三章 莲叶婚嫁(下)

(接前章)黑狗这会儿开始吃他碗里所盛的饺子了。他一个一个认认真真地吃着,不提防一口突然咬着了一个包着纯盐馅儿的饺子。饺子里过多的盐把他咸得不由得就咧了一下嘴,他偷眼瞧瞧左右前后,左右前后的人这会儿奇怪得很,似乎都在注意力十分集中地吃着自己碗里所盛的饺子,没一个人注意他的神态。他心想:“今天这些做饭的人也太粗心了,怎么把个饺子里面全都给包上盐了呢?”他想趁人不注意,把这个盐饺子从碗里夹出来,悄悄地扔到桌子底下的地上去,但又害怕一旦被人发现了,会说这个新女婿不懂事,第一次到老丈人家吃饭就胡乱糟蹋粮食,他平常在家里过日子肯定不知道节俭,以后也准过不了好日子—这样会有伤自己的体面。要知道,庄户人家把粮食看得可金贵了,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一粒粮食一滴汗,粒粒都来之不易,所以也就往往用一个人对粮食的态度来评价这个人的人品。这时他不由得翻过来又一想,今天这碗饺子正好汤里没调盐,味儿太得淡,于是就果断地用筷子把这个盐饺子夹了开来,把里面所包着的盐和着饺子汤往匀的一搅,不仅吃了那个饺子皮儿,还有滋有味的喝了两口饺子汤,心里不住地在想:“今天自己在这顿饭上千万可不能出丑,弄出了丢人显眼的事情来哟。”于是他就又继续神色坦然地吃起饭来。谁知还没吃上几个饺子,意外的事情就又出现了,他又吃出来了一个全是用辣子做馅儿包的饺子。黑狗这时啥话也没说,心想:“人瞌睡了,刚好就有个枕头。我吃啥饭每顿都离不了辣子,这会儿正愁这酒席上怎么没上一盘辣子呢,有心想给人家要,但又觉着新女婿第一次来老丈人家,这样挑三拣四的,多不好意思,这不天遂人愿,就吃出来了个辣子饺子。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笨人就有笨福。”他二话没说,爽爽快快地就把这个辣子饺子用筷子夹破,在碗里一搅。霎时只见辣子把整个碗里的饺子汤都染红了,辣子油在他碗里飘了厚厚一层,好吃不好吃让人看起来都觉着是挺香的,禁不住会流口水。这会儿在他周围悄悄看着的莲叶那一把子女娃子,见他一点儿都不嫌辣,吃得是那样的香醇可口,都给傻眼了,心想:“看把你美的,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难成事还在后头呢。”果不其然,黑狗不一会儿在自己的碗里没想到就吃出了一个更让他为难的饺子—用破棉絮做馅包的。对此黑狗心里直犯嘀咕:“今天莲叶她娘家找的这些做饭的人也真说不成,粗心大意得太不成样子了,饺子怎么能把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包?竟然连破棉絮都给包到饺子里去了。”紧接着他就又犯起愁来了,“刚才那两个饺子,一个纯盐馅儿的,一个纯辣子馅儿的,那还都好说,让人好歹还能凑合着吃,没能难倒自己,可是现在碗里这个破棉絮饺子可该怎么处理呀?”他心里一时慌神了,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反正自己今天是第一次上老丈人家门的新女婿,死活都不能把人丢在了这儿。”他不相信,前两个那样馅的饺子都没能难住自己,还能让这第三个破棉絮饺子把自己给搁浅到这儿不成?“我今天一定要给我们葫芦头村的人争口气,决不能让沟西村人看我的笑话。”他一时冲动,竟逞起了刀山敢上,火海敢下的大无畏英雄精神,也没顾上再继续多想,将脖子一伸,眼睛一瞪,喉咙眼子放粗,“咕儿”一下,就把这个用破棉絮做馅儿所包的饺子连嚼都没嚼一下,给囫囵咽到肚子里去了。他的这一触目惊心的举措在当时的反响可大了,他自己所认为的“英雄壮举”把周围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紧接着一个个忍俊不禁,其中有一个嘴里刚嚼了一大口饭的人,碰上了这情景,实在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得就把满嘴的饭都给喷了出来,直喷得满酒席桌上摆的菜肴盘子里到处都是,甚至有有些饭渣儿竟然还远远地都给喷到坐在对面座位上的莲叶她爸脸上了。莲叶她爸对此很不满意,十分恼怒地瞪了喷饭人一眼,鼻子里发出了怕人的一声“哼”,随即就忙不迭地掏出了手帕,去擦自己脸上的饭渣儿。喷饭的人这时羞红着脸,嘴里不住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看这……实在地对不起!”这顿本来是很愉快的酒席就这样被搅和得吃不下去了,没奈何,人们一个个都悻悻地拂袖离席而去了。

新女婿结婚后,第二天同新媳妇到老丈人家去回门,这是这一带人的老规矩。在午饭待女婿的酒席上,新媳妇在她娘家做姑娘时的那一把子女娃们给新女婿在碗里所盛的饺子里面包盐、包辣面、包五香粉、包硬币……总之包什么的都有,但很少有包破棉絮的—这也是这里人耍女婿的一项必不可少的风俗。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和女婿闹着玩儿;但另一方面,在玩的同时也还不可避免地有测试女婿智商及应变能力的意图。在这种情况下负责端饭的人都会把第一碗饭(一般这碗饭里的饺子会有包其它东西)端来放在新女婿的面前,因为新女婿今天是第一次上老丈人家门的贵客,也是这次设宴招待的中心人物,所以理应受到特别的尊重。碰到这种情况,聪明的新女婿一般都会以长幼有序为由,把这碗有来头的头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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