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珂望着眼前起伏的山峦丘陵,黄土飞扬间她的心却是猛地一沉,她终于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离开袁尘,沈淙泉,钟离弦这些逝去的名字。
“少帅,徐参谋带人离开北平了。”何副官匆忙来报告,连他也没想到,如此信任的徐若愚居然私自带兵逃走。
袁尘的眼珠发出玻璃一样冰冷的光辉,“他带了多少人?”
“据岗哨处汇报,大约只有十个持枪士兵和几个女佣。”
袁尘靠在黑色劳斯莱斯的后座上,他伸手摸了下怦然跳动的左胸,这里仍会隐隐作痛,他却感觉越来越接近她了。
“活捉车上所有女的!”
“是!”
袁尘的睫毛急促地翼翼扇动着,只要一想到她,他就再也难以自控。
徐若愚舌尖轻舔了下略微干燥的唇,他的视线投向远方层峦叠嶂的山峰,大约今晚袁尘就会知道他离开北平的消息,不过那时他已拥玎珂入怀。
他这样想着,不觉唇畔掠过浅浅的笑。
可就在徐若愚刚抿起嘴角的时候,却又瞬间垂了下来。他满眼恐惧的望向前方,军车轰鸣声震耳欲聋,玎珂也慌忙抬头向前看,却见苍茫的山峦间竟不知从何处跃出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向他们袭来。
远处尘埃四起,数十辆军车震得大地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怎么有军车?”玎珂刚开口去问,却见徐若愚的喉结从上到下移动着,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凝视着,袁尘竟早已在前方埋伏好等着他,仿佛守株待兔手到擒来。
他早该知道袁尘的手段!
他太小觑他了!
徐若愚愣了不到半刻,忽然将一袭男装的玎珂拖下车塞进后面一辆车内,“你快护送小姐离开!”
“怎么回事?”玎珂还未反应过来,侍官已慌将车子迅速掉转头,徐若愚掏出腰间的枪,朝玎珂如诀别般望了一眼,“你等我!”他苍白的面孔中带着扭曲的狰狞,似乎已下了誓死的决心,通红的双眼满是血丝,他竟狠心将自己的生命剜去,居然连死也要留她在身边。
“到底怎么了?”玎珂疑惑的回头望去,透过茶色玻璃看得并不清楚,在四起的尘埃中,一切都如幻影般模糊不清,唯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隐没于成排的军车中,若隐若现。
玎珂的眼睛却直瞪瞪,空洞洞的望着身后,棕绿色的军车中黑色劳斯莱斯如丛林间的一匹黑色猎豹,直凶狠的扑了过来。
玎珂的双眸顷刻失去了颜色,整张脸庞也变成了石板的青色,如晨霜上人影的青色。
“袁尘!”
因为徐若愚的命令,侍官越发开得飞快,玎珂的身体却是不住的发颤,“袁尘!”
“停车,快停车!”侍官像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拼命猛开车,玎珂在后座上声嘶力竭的喊着,车子却丝毫不减速直闯进了树林中。
“小姐,这是参谋长的命令,我不能停车!”
“何副官,跟上前面那辆车!”袁尘紧握手枪,冰冷的双眸紧锁着冲进树林内的那辆汽车,何副官旋转方向盘绕开已包围徐若愚的军车,袁尘的心却是躁动的炙热和汹涌的暗伤。
司机飞快的开着车颠簸在石子小径上,根本不顾及玎珂的叫嚷,“放我下去!”玎珂疯了一般的伸手拽开车门,司机不留神没想到她敢跳车慌刹住,却不料玎珂已从从后座上翻滚了下去。
她瞬间被甩了出车子,整个人跌倒在硬邦邦的地上,树林中丛生的荆棘刺过她娇嫩的脸庞,石子和沙粒隔着厚重的戎装却依旧咯得她生疼。
玎珂略微喘了口气,试图用力撑着地站起来,可手腕似乎被扭到竟毫无力气,身后有辆车停了下来,她整个人仍是难以动弹。
黑色军靴铿锵有力的踏着泥土朝她走来,玎珂疼得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匍匐在地上,却听见身后人快速上膛的声音,枪管之间金属摩擦,犹如电影配音机器损坏之后的锈轧。
她心中一惊,难道有人要杀她?
玎珂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痛的,竟连半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玎珂小姐在哪里?”树林中本就肃静无声,可在这肃静中他的声音却是饱满而潮湿,低沉略显沙哑却又富有浑厚的音质恍若由天际飘来,直锯进耳朵里,锯到她的心底。
正文永生至爱
玎珂趴在地上一刻也不敢呼吸,所有的痛苦顷刻间压在她的胸口,这声音,这样熟悉的声音!她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她的心疯狂的跳动着,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却抽噎的竟说不出一句话,太多的字都哽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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