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祯立即起身,双手扶起谢钢远道:“你们现在来投奔本王,无论将军在战场上如何,现在已经立下了一个大功,更何况你们已经杀了云龙海。”
谢钢远起身道:“王爷,您有何吩咐,但说无防,我谢钢远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道义是为何,更懂得国家大义是为何!”
沈梦昌立即大声道:“好,这样可太好了。王爷,咱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李致的叛军呢,如果此时谢兄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的话,定然能事半功倍!”
谢钢远没想到刚投奔过来,便有了马上能立功的机会,于是立即道:“末将愿任凭王爷差遣,绝无半点怨言!”
文志祯立即阻止道:“不行,这个任务太过危险,他们才刚过来,对李致大军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若是此刻让他们出任务,实在太危险。”
谢钢远急道:“王爷,您这是要剥夺我们立功的机会吗?你刚不是已经说了,会收纳我们进入您的大军,以后在战场上立功的吗?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王爷您为何要阻止呢?”
文志祯道:“这是两码事,你们以前在山上,从未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而李致从十几岁起便在军营中,他手下带出来的兵个个都不弱,而且他十分谨慎小心,若是你们一旦被他们现,必然会遭来他的毒手,此事我已有安排,你们不必再说了。今日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安排好你们的一切,并任你为校卫营校尉!”
说罢,文志祯转身离去,对于身后谢钢远大声地叫“王爷”充耳不闻。
走到帐外,文志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五天之后赶到陇定,李致的大军中已有了珂木男这个内应,可究竟如何才能将两军的伤亡降到最低,最后又能将李致及蔡陪等叛军一举捉拿呢。
文志祯望着满天的繁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些无辜被李致强行抓去的人一个都不能杀,而李致军中的那些旧兵也极有可能如谢钢远带来的那些兄弟一般,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叛军,他们所求的无非是一口热饭,外加自己妻儿父母亲人安稳地度日罢了。
他想起年宴惊变那天,当他抱着婉贵妃的渐渐变冷的尸体从宴厅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满皇宫躺满的那些尸体,他看到似乎鲜血将整个皇宫的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而那些人本不应该就这么死去了,可就因为某些为了个人私利的人走了叛变之路,让无辜上万众的将士丧命,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为他们收尸都不准,往乱葬岗一扔,喂了山里的野狗野狼,从此以后,也连累了他们的家人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望了眼身后的大帐,想起谢钢远刚说的话,终于提步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反反复复,只到子时快过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了自己的父皇,甚至梦到了他根本未见过面的大陈先祖,父皇的嘴角仍残留着驾崩时喷出的暗黑色鲜血,太祖皇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仿佛要将他的指甲掐入他的骨肉之中一般,他感到了无边无际的疼痛,可怎么也喊不出来,嘴里甚至冒出烟来的干渴。
太祖皇帝要求他一定不能让大陈的江山就这么完了,叛军要剿灭,更要从哈赛尔的手中把皇位夺回来。
突然他来到了一片灰暗色的群山之中,整个天空都是暗灰色的,他在这里迷了路,找不到出口,只能惊恐地在原地转圈,突然在他的四周,他看到了尸体,满山遍野的尸体,那些咕咕地不断往外冒着血的尸体一个一个地爬了起来,朝他走过他。告诉他,他们为了大陈,为了这天下,死的如蝼蚁一般,甚至死后连葬身之所都没有。而,现在他却为了一点仁慈之心,不敢对叛军大开杀戒,更将皇位让给了外族之人,他不配做文家的子孙。
所有的尸体甚至包括自己的父亲和太祖皇帝突然对他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那些枯槁的仍滴着血的双手向他的脖子掐过来。
“啊!”的大叫一声,文志祯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满头大汗,心跳加,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也太真实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皇如伟岸的大山一般永远挡在他的面前,可在那个梦里,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向他伸出血淋淋的手。
文志祯望向自己的右手臂,以为太祖皇帝掐住他的地方会留下些什么,可那里除了在战场上留下的刀痕,什么都没有。
这时负责照顾他起居的士兵端了一盆水进来,看到文志祯这个样子着实吓了一跳,他这个小兵的印象中,王爷是个很精致的人,就算打杖回来,身上沾了一身的血或是泥土,他也会立即去换洗好后再和其他大将军讨论事情。
“王爷,您木事吧?”士兵带着极浓的乡下口音问了一句,对于他来说,这一生能伺候着王爷,定然是祖坟上冒了几天几夜的青烟了。
文志祯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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