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喜欢就喜欢了吧!既然喜欢,总希望自己情有所归,令他也喜欢上自己。可是,该如何让他动心呢?世间女子有了心仪的情郎,行事总不过两种。不知,他是钟意掷果盈车的热烈追逐,还是默默奉献的含蓄隐忍?都说男子好色,可就算好色,迷恋妲己妩媚勾引的纣王与欢喜褒姒冷若冰霜的幽王,也是截然不同的。于是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荒诞的画面:我化身火热妖娆的妲己,衣着暴露载歌载舞,司马炽却是一脸惊恐的幽王;我像褒姒一脸淡漠端坐,不言不笑,司马炽又是在一旁无聊托腮、毫无兴趣的纣王。我一身冷意,裹了裹外衣,赶忙把画面挥去。
到底当初,兰璧是如何让他喜欢的呢?她一定是位十分美好的女子。也许本身就不是我能比的。如今,更是因为离别在他心中变得刻骨。所以其实,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是一场徒劳吧?
思及此,我逐渐有些看不清本心。人一生是否真的只能爱一次?他对兰璧忠贞不渝,能不能只是因为生离死别而移情别恋?若不能,失去所爱的人只好在漫长的时间里心如止水,怀抱着一生一次的爱恋孤独终老吗?若不能,我的一场单相思是不是太可怜了?
对不起,兰璧,你一定会恨我吧?喜欢你的阿炽的确是件辛苦的事,可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挟着隐约的不安和等待,云林馆的时光沉浸在山水明瑟、琴声清越中缓慢得几近凝滞。相比之下,平阳城另外一些人的日子却因为太过风生水起,被传得神乎其神。比如车骑大将军靳准。
北部王刘乂被押禁后,众人纷纷猜测,身为太弟党党首的靳准定然受其牵连,轻者风光不再,重者贬官抄家,不一而足。谁知就在刘乂被廷尉府定下死罪次日,玄明案上便多了一封陈情奏折。当班的执金吾卫说,寅时天还未亮,靳准披头散发、双手擎着折本,自青漪门一步一步膝行至朝堂,一直跪到百官齐聚。玄明照常还是罢朝,官员散去后,丽芳姑姑差人将靳准的折子送至常春殿。据说折中字字泣血,痛陈己罪,自责认人不淑,任其仁义慈善的表面所蒙蔽,身为汉之老臣,实在罪不容赦,请赐一死。此外,皇子粲德孝恭谨,功高四围,足以为后世之表,誓死谏为太子,臣死不足惜云云。
当日晚间,常春殿递出朱批,答的是“将军股肱之臣,与北王概不相干。立储一事,依卿所言。”一句话,封了悠悠众口。
几日后,刘粲受封太子,靳准之三女月盈为太子妃。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靳准次女,靳月光的二妹,在我之后入宫的贵人靳月华,日日与玄明厮混于常春殿,被立为右皇后。至此宫中“三后并立”,宫女无数,成了玄明荒淫无耻的明证。
“那月华贵人,哦,今日要称一声‘皇后娘娘’了,我见过的。比起她姐姐,胜在一个‘媚’字,是眼角微挑的那种魅惑态度,最是勾人,玄明、皇上迷她也不稀奇。”
我与禁卫严守席地坐在影壁后,边磕着瓜子,边分享各自见闻。听了他方才透露的消息,我心情大好:玄明忙着沉迷女色,想必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我们。
“真的吗?比上皇后还美?那可真不得了!”严守满口的瓜子皮,含混道。
“也不能说孰美,就是不同。上皇后那般的倾城倾国色,她妹妹不见得真能胜过她。只不过……这么说吧,菩萨再美,也很难让男人起非分之想不是?右后就是有一种,让男人想做坏事的气度。”
“就是骚!”
他的简单粗暴,让我呛了一粒瓜子,然后点点头:“差不多吧!况且男子本就喜新厌旧……”
“谁说的!我就不会!我哥也不会!”
他急着表明心迹,差点将手中的爪子全数翻了。
“嗯嗯,自然也不是所有男子……”
半月前,为了给禁闭生涯增添乐趣,也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我将目光转向了门口守卫。相熟好办事,这是亘古不变的恒理。
于是鼓动了司马炽和阿锦与我一道,提着食盒,“无事”献殷勤去。
“咦?这位郎君好生面善啊?”我对着领头模样的禁卫,摆出一个妥帖的微笑。
身后凉凉传来司马炽的声音道:“好土……”
阿锦讪笑了两声,等着看我败下阵来。
那领头的禁卫愣了愣,接着端方素净的脸忽然亮了起来,几乎是口若悬河道:“是吗?夫人见过我?不对,夫人先头在宫中,而我从未入宫,不该啊!哦,我知道了!夫人见的是我哥,亲戚都说我俩长得像,所以夫人觉得面善!夫人见过我哥吗?他是宫中的羽林卫执金吾,也许夫人见过?”
他出人意料的热情洋溢,让我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方才顺口编的开场白,没想到却碰上了如此较真的孩子。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呆呆地看着他。
看得久了,心中隐隐浮起一丝异样:好像的确,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唔,羽林卫执金吾么?一张相同轮廓的俊脸幽幽浮现,温泉宫宴席,墙角,仓皇短促的激情……
我几乎是倒抽一口气,震惊之余不忘回头看了看司马炽。他亦一脸了然地望着我,目光中满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是、是吗?好巧啊,哈哈!”我不仅见过你哥,我还见过你“嫂嫂”。
他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不过我哥哥长得比我打眼,也比我能干,年纪轻轻就混上了羽林卫,不像我,只能在……”
说着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司马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又慌忙补道:“不是,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他手忙脚乱的窘态让人不忍卒视,我坦然道:“以你的年纪统领一队禁卫已属不易,况且看守前朝君主责任重大,足以显示上头对你的重视。你可要小心对付,千万不能让他溜了!”
边说着,我回头挑衅地瞥一眼司马炽。他耷拉着眼,无奈摇了摇头,对守卫道:“夫人所言甚是,你要谨遵教诲,不要让我跑了!”
他听了我们的玩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