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没甚心思同常吉他们多说,说完这话,便继续往城隍庙去。
常吉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主子带着一身伤同那些海寇厮杀,身上又添了几道伤。
偏他就跟没事人似的,路捕头一开城门,他立即策马往酒肆来,就为了确认容姑娘的安危。
常吉瞧他那模样,还当主子这次终于忍不住要同容姑娘表明心迹了。
可方才容姑娘的脸色明显不大好,莫不是主子说了甚不好听的话?
他跟椎云都担心着主子的伤势,却迟迟不敢进去酒肆,生怕坏了主子的事,可瞧瞧人容姑娘的脸色,哪儿有半点女儿家被人表明心迹的羞赧?
常吉下意识便觉着自家主子定然是又做锯嘴葫芦了。
他就说,铁树开花哪有那般容易!
他这厢正胡乱猜测着,一抬眼便见顾长晋从酒肆推门而出。
“主子。”常吉觑着顾长晋的脸,“容姑娘可关心主子你的伤了,特地叮嘱属下送你去医馆找大夫看。”
顾长晋从酒肆出来后便一直半阖着眼,听见这话方缓缓抬起眼睫,看向椎云,道:“你去跟着她,落烟不在她身边,莫让她出事了。”
椎云心思比常吉细,目光在顾长晋青白交加的脸转了圈,便道:“我立即就去。”
顾长晋淡淡“唔”了声,牵过常吉手里的马缰,翻身上马,道:“我回去同梁将军通报一声这里的情况。”
常吉刚想说七信公公已经派了人去,顾长晋便已经一夹马腹,策马便往城门去了。
常吉赶忙牵过另一头马,正要上马,忽又听“嘭”地一声响——
循声望去,那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是自家主子又是谁?
常吉:“……”
容舒是在回城隍庙的路上,才发觉她的衣裳沾了一大片血迹。
这是顾长晋的血,大抵是在他抱她那会沾上的。
酒窖光线昏暗,她也没瞧清顾长晋身上的伤究竟有多重。
想起他烙铁般滚烫的手掌,以及他那炙热的呼吸,容舒脚步不由得一缓。
她到这会都想不明白他对她的喜欢因何而来。
前世她在他身边朝夕相对了三年,他都不曾对她动过心。这一世他们相处得那般少,他甚至还不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会对她动心?
分明不该如此的。
她着实是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了。
罢了,等沈家的事处理好,她便是回去上京也不会久呆。只要离开上京,她与顾长晋想再碰面都是难事。
思忖间,她人已经到了城隍庙。
只她前脚才刚踏进城隍庙的庙门,常吉后脚便跟了来,背上还背着个不省人事的人。
“容姑娘!主子昏过去了,劳驾姑娘赶紧找个大夫来!”
他这一嗓子立时便招来了不少目光。
城隍庙这会人多着呢,连路拾义都受了点皮肉伤,正拿着瓶外伤药处理伤口。
听见常吉的话,他从大殿走出,拧眉道:“快把顾大人送进来,昭昭,你看着顾大人,我现在就去请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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