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侯荣,竟也没了报复心,他道:“快散了,今日之事谁也不要对外人说。”
几个公子道:“散了?你不打他了吗?”
庄继北心乱如麻,“散了散了。以后总能打。”
说完,他看向那边正门,生怕左校尉带人来查看,催促道:“散了!”
也正是他们这一天回去后,风云突变,整个襄州城的气氛都透着诡异二字。高门大户个个大门紧闭,概不见客,便是早有的宴会,各家也都通知着取消了。
书院暂时停课,可庄继北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情阴沉沉的,犹坠谷底。
庄父这几日基本住在了官府,就算回来一次,身边也围绕着七八个人。
一月后,隐约才有风声传出,侍直郎王大人被一纸诏书,罢免停职,其下门徒一应散尽,家中被查抄。
而负责审查王大人的正好就是他的父亲,庄大人。
王家开始被审查。
其实要人说,一旦到了这一步,大厦倾覆,也没什么查不查的了,只是耗时间罢了。
书院恢复听学,众弟子进了书院闭口不言,个个神色奇幻,想来都是家中叮嘱过了,断不可提及政事。
平日里最口无遮拦的庄继北也安静了,一句不提。
诡谲变化的时局,又是一月,以左谏议大夫为首的几位官员联合上书,状告王大人结党营私通敌卖国,此乃大罪,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再是一月,京中下遣御史,特查此案。
好巧不巧,派下来的御史是永宁伯爵府的赵五郎,这层身份就微妙了不少。
庄继北的母亲,乃是永宁伯爵府的嫡出三姑娘,他家和永宁府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关系,连庄继北的长姐庄苑南人这会儿都还在永宁府外祖家呢。
这层关系下,御史巡查王家,就算庄大人判责有误,那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结了。
书院内,有好奇心重的公子,悄悄问道:“继北兄,怎么没听你提起你舅舅家啊。”
庄继北懒懒道:“提他们做什么?”
“哦……”那公子又道:“那怎么没听你们说起有什么接风宴啊?”
庄继北将书啪一下扔下,“接风宴?接什么风?御史巡查是封圣旨,又不是千里迢迢地看亲戚来了。”
众人见庄继北表情不善,对视几眼,纷纷撤了。
林瑞之安慰道:“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理他。我们说点开心的吧,对了,这些日子侯荣家里也因为王家出了事儿,开心吧?”
庄继北更不高兴了,“我要的是自己把侯荣打趴下,让人服输认输,因为家里出了事儿来不了书院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林瑞之抿唇。心道庄继北怎么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书院上了一月学后,终于到了要有喜气儿的年节了。
过大年,整个襄州城一扫往日压抑氛围,外面街上买卖红绸的将整座城都染红了,红灯笼、红酥纸、红鞭炮,摆了一条街。
书院休假,众人也一一回府过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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