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避症状非常严重,通常治疗——例如IRT治疗,EMDR治疗等等,对她作用都很有限。在美国时,周医生他们尝试过这种情景再现的方式,效果不理想,继而转为保守治疗。我们现在再尝试这种方法,希望能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一些启示……”曲维臣给曲翔解释他们正在做的研究。
曲翔根本无心听这些专业词汇,那一声又一声的凄厉惨叫喊得他心跳都快停了。那会在你心里挠痒痒的好声音,此刻已经扭曲成了鬼叫一样的哀嚎,从变了调子,岔了气的声音里完全可以感觉陈醉极度的恐惧,无助。
曲翔很没专业素质地退离了监视器,看看旁边专注观察的卫涔,不禁心生佩服。虽然卫涔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额头也冒汗了,但还是努力压抑着坚持观察和记录。
感到了他的目光,卫涔回头看着他,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没事,她很快就会昏过去,醒了就不记得了……”
这话是说给曲翔的,也是说给她自己的。
“看来……她的诱发点还是佐静葵,创伤事件本身相对差一点。”王洲秦摸着额头,回头问曲维臣:“你觉得呢?”
“你过几天可以再试一下创伤事件……”曲维臣建议:“看看她对凶手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嗯……有道理。下次用凶手刺激她看看效果怎么样……”
“或者可以完全再现凶案现场。”
“这个恐怕有点难,她有攻击行为。”
“把她……固定住。”
曲翔终于受不了了,推开观察室的门落荒而逃。
他上了5年医科,自认是个很有专业素质和操守的准医生。他成绩优异,博览医书,对待所学科目态度严谨,但在研究中又不失探索精神。
他一直是所有人称赞的,有前途的好学生。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面对病患。就在刚才,他甚至有种关掉电源,停止治疗观察的冲动。
曲维臣从容地走过来,打量着儿子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PTSD的危机干预对无法回忆叙述当时情景的陈醉来说,派不上用场。她既不能通过叙述情景来心理疏泄,也不能做任何创伤事件的交流。遗忘是自我保护,正常人会缓慢遗忘,偶尔想起。但陈醉的记忆被很奇怪地切割了,全部遗忘,然后在闪回时全盘记起。这就使她的每一次闪回,都一如创伤时感觉到的那样鲜明……”
试验室的门被推开了,陈醉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
曲翔看着她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嘴唇被咬破了:“她还要做几次这个观察?”
“也许两次,也许更多。”曲维臣扳过他的脸,与他对视:“曲翔,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你能做到心平静气地,冷静地观察吗?从她的叫声里分辨出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恐惧程度的增减,她对什么刺激反应更强烈……”
曲翔半张着嘴,无法回答。
曲维臣叹了口气:“你能盯着监视器,看完她从开始闪回到呕吐,昏倒的全过程吗?”
曲颓然低下头去。
“回答我。”曲维臣追问:“能看十分钟以上吗?”
“我……”
“五分钟呢?”
“我……”
“三分钟?”
“我……做不到,一分钟也做不到……”曲翔轻轻推开老爸,扶着墙往外走:“申请助手的事,我放弃。”
“医生大人?你来了!”2个小时以后,再看见陈醉,已经又是活蹦乱跳了。坐在病床上,怀里放了许多零食,一边兴高采烈地叫他,一边往外喷薯片渣子:“你下课了?”
“是……”曲翔表情不咸不淡地走到床边,看着她枕头边上的PSP机,漫画书,各种杂志,还有乱七八糟的零食:“你这开茶话会呢?”
陈醉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不停往嘴里塞薯片,咔嚓咔嚓地跟仓鼠一样:“住院最无聊了!也没人来看我!”一边说,一边抓起遥控器换台:“你们医院的电视也很没意思,连卫星台都没有……”
曲翔手插在工作服的口袋里,看着满床的渣渣沫沫,薯片渣子,瓜子皮碎屑,饼干沫,居然还有一颗完整的话梅在被角下若隐若现:“起来。”
“干什么?”薯片吃光了,陈醉举着包装张大嘴,哗啦哗啦地把里面的小碎片往嘴里倒。
医生或多或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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