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渐浓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韦夫人含泪道:“我已经远远地躲着你,从来都不敢在人前露出相貌,几乎连阁楼都极少下,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是你日夜如同鬼魅一样,缠得我不得安生。”
韦夫人抬起头道:“十年前是你亲笔休书,要我离开你,怎地反说我让你不得安生?你说过从此不想再见我,我便不再见你……难道你……你还不肯放过我?”
韦夫人此言一出,举座哗然。连韦不平也怔在当地,手中剑铛然坠地。
秋渐浓冷冷道:“我说过从此不想再见你,可是有一件事却不能不问你。”他踏上一步,厉声道:“我问你,我娘是怎么死的?”
韦夫人在他目光下打了个寒噤,惊道:“婆婆死了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不是好好的么?”
“在你走的那一天就被人杀了,那一剑好快、好狠,连我都自愧不如,在村子里,除了你那个……那个男人,还有谁会下那样的毒手?”他寒声道。
韦夫人呆了半晌,一跤坐倒,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你相信我。”她哭得哀艳动人,却半点都不能令秋渐浓心软。
“你最好是老实地告诉我。”他切齿道,“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你莫当我还是十年前那个无知少年,为你的几滴眼泪便掉了魂。”
韦夫人道:“你若不信,便杀了我算了。反正这十年来我活得生不如死,早知活着会比死更痛苦,我不如十年前死在你跟前,或许你便原谅了我。”她凄然欲绝,令观者为之动容,恨不能上前去好好安抚她一番。
秋渐浓静静看着她,终于颓然地退了一步。她的眼泪虽不如十年前可以打动他的心,却终于令他相信了她的话。韦夫人见他脸上杀气渐褪,说道:“都是我害了你,若我死了可令你心安,我死又何妨?”
“嘿!”他冷笑一声。
“我知道自己不洁,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从我嫁给你那一天起,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改变。”她痴情地说着,完全没顾着现任的丈夫还在一边,面色青红不定。
秋渐浓冷淡地转过了头去,这才发觉衣襟散乱,怀中的丝绢委地。他弯下腰去捡拾那丝绢,丝绢展开的一角露着他母亲的半边笑颜,令他不由自主地辛酸。
韦不平一时忘却了满腔的怒火与尴尬,踏上一步,道:“你手中的丝绢是从何而来?”
秋渐浓道:“与你何干?”
韦不平面色十分难看,道:“上面绣的可是‘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他连丝绢上的词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秋渐浓也不免惊讶,扫了他一眼道:“是又如何?这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怎知道绣的是什么?”
韦不平喃喃道:“玉蕈秋,玉蕈秋!”
席中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据说玉蕈秋是当年江湖中的第一美人,难不成韦掌门还与她有何关系?”
秋渐浓板起了脸道:“我娘的名字岂是你可以乱叫的?”
“你娘?”韦不平颤声道,“她怎会是你娘?她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你胡说八道!”
韦夫人看着韦不平道:“他没骗你,他母亲的闺名的确是叫玉蕈秋,只是后来隐姓埋名,将名字颠倒了念,所以他姓秋。”
韦不平一阵眩晕,险些儿也要一跤坐倒,茫然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秋渐浓疑心起来,质问道:“你认识我娘么?”
“我……不……我认识。”韦不平忽地想起那拜盒内的庚贴,颤声道:“你是洪武元年七月生的?”
“我的生辰八字你不是看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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