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各藩王便收到据守藩国听朝廷节制,不准前去京师奔丧会葬的消息,藩王们心中均开始惶惶不安,其中燕王所受震动最大,几乎要当场昏晕过去。
不平门内那条地道出口以一堆柴草遮蔽,尚未堵死。这日裘好被韦海颜追得无法,奔至地道边,忽地灵机大动,揭开柴草便钻了进去。韦海颜追至,见黑黑一个洞口,不知深浅,犹豫片刻,大声叫道:“你快出来,不然我拿开水注入,烫了你可别怪我!”他素来见人用开水灌蚂蚁洞,蚂蚁往往就此烫死,浮至水面。他便以此吓唬裘好。若换了别人,必定不信,可裘好却是个缺心眼的,竟然信了,急声叫道:“我这就出来!”
韦海颜得意之至,奔至道旁花树旁,摘了只蜂巢,悄悄放在地道入口。
裘好正欲退出地道,忽然面前闻得人声,已有人叱喝道:“什么人?”接着一拳过来,地道内无从躲避,她便挨了一拳,哇哇大叫。原来是公孙二娘自地道那头钻过来。她大声叫:“这地道内有鬼!”努力在其间挪转了身,使劲向外钻。不防一出地道便踢翻蜂巢,群蜂一涌而上,嗡嗡地绕着她打转。裘好便如有人杀她一般大声惨叫,发足飞奔。那些受惊的蜂更是铺天盖地席卷追去,韦海颜拍手大笑。
公孙二娘听了裘好的叫声,自地道内钻出,却见那孩子一脸恶作剧之色,全无歉疚之意。她转头看着裘好向前飞奔,一片蜂云随之笼罩,不由得甚怒,对韦海颜道:“小小年纪便这般恶毒,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韦海颜瞪她一眼,道:“关你何事?你没被蜂蜇已该叫万幸了。”
“倘若不是她先钻出,而是我先钻出,被蜇的便是我了。”公孙二娘怒道。
“那也活该,叫你没事钻地道玩。”那孩子哈哈大笑,拍着手去得远了。
公孙二娘几乎想追上去抓住那孩子在他屁股上狠狠赏两巴掌,但想到他是韦不平的独生爱子,终究是忍了怒气。她向前行几步,遇上韦不平的第五弟子钟一吟。钟一吟一怔之下道:“公孙姑娘,你是何时回转的?怎地无人通报?”
公孙二娘道:“如今出入不平门已不必通报啦,你瞧。”她指指那地道方向,不禁好笑。
钟一吟笑道:“原来公孙姑娘是效仿那地鼠行径,小心让人当耗子逮起来。”
公孙二娘笑道:“那可不关我的事,是你们未曾将地道堵实。”
“最近飞斧帮人守候于不平门百里之外,不平门中人出入困难,是以也未曾堵实地道,说不准哪日还能用上。”说话间,钟一吟已将公孙二娘领至韦不平跟前。韦不平正指点众弟子剑法,听得公孙二娘回转,众人都收了剑上前打招呼,她生性活泼,与不平门中弟子都甚熟稔。
公孙二娘一一招呼过,独不见韦明月,刚想询问其踪,韦不平已叫她走到一角,先问道:“听闻秋渐浓的手下说公孙姑娘前去周王府刺杀朱橚,此事可当真?”
公孙二娘面上一红,低声道:“不错。”
韦不平皱眉道:“公孙姑娘此举为何意?”
“那日我在草丛中内听得你们商议燕王篡位之事,便……”
韦不平道:“公孙姑娘此举实在太过鲁莽,岂不是险险便回不来!”他轻叹一声,接着又问她如何逃出王府。
公孙二娘无法隐瞒,如实说了,然后道:“此事我只告知韦掌门一人,还望韦掌门替我保密,我不想……不想他人知晓。”她低下头,揉搓衣角,一半是为自己不经考虑的冒失行为害臊,一半却是为秋渐浓救她之事难堪。
韦不平听完,沉吟良久,道:“那七绝摧心掌真如此可怕么?”
公孙二娘见他不问刺杀周王之事,也不问秋渐浓为何救她,却来问这七绝摧心掌,不由一怔,道:“那掌法练来似乎就是为了要折磨他人,我想创这掌法之人,当初不知是为了报何等切肤之恨,才创出这套狠毒的掌法来。”
韦不平吁一口气,若有所悟地道:“不错,定是创来报仇害人用的。”他抬头对公孙二娘微笑道:“你放心,此事我决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你的朋友都惦念着你,快去找他们罢。”
公孙二娘告辞离去,边走边想:“惦念我?也不知有多少人能真心惦念我?”轻叹了一声,来到他们所居住的不平门别院,见空旷地上,邵天冲一人挥舞长剑,东方明、张裕无精打彩地坐在空地边大石上,凌叶子在旁看着,余人却不见踪影。
公孙二娘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强作笑颜,走上前道:“我回来了。”
邵天冲住了手,四人一齐向她看了过来。
“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每次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不发一语,害人担心。”东方明吼了一句,教训口吻倒像是她的长辈。
公孙二娘瞪他一眼,道:“关你屁事,你有多担心?拿秤来称一下方知道。”
“不识好人心,迟早你会被人大卸八块方知后悔。”
“卸成八块再说。”
张裕叹道:“我的公孙姑奶奶,你下次失踪前总要跟人说一声,所有人都为你担心着,听闻秋渐浓手下那个姓宋的说你去刺杀周王橚,不知是真是假?”
公孙二娘道:“想是曾想过,没去而已。”转头看看邵天冲,见他一脸铁青,面色不善,不由得心中一沉。
凌叶子微微一笑,道:“公孙姐姐安然回来便好了,一切都别说了,回屋先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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