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这个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他她都会得到父母全部的爱,对吧?”她沉下了声音向赵弘问道。
寝殿之中静的落针可闻,烛火熹微,但隐约间,好似全部光点都凝聚在了江绾的小腹上。
他用手掌细细抚摸着,半晌,才开口道:“对。”
这一言重达千金,是他发自真心的许诺。
赵弘不敢想象如果这是一个皇子,那他还将汇聚多少光点,他还将会搏得他的多少宠爱。
但他可以肯定,这个皇子一定会比赵栗更加出色,出色到群臣指骂他昏庸,甚至有人抬着棺材死谏让他不要废太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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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寝宫内,青瓷酒壶倒了一盏又一盏,月桂飘落枝头,浮在庭院中的鱼池上,散出淡淡幽香。
“娘娘,夜间寒凉,咱们先回屋吧。”宫女看着趴伏在石桌上不省人事的安予霞,壮着胆子劝道。
“回屋?”安予霞幽幽转醒,口中呢喃,“与那封破诏书同床共枕吗?”
她要是出嫁前知道入宫会是这副光景,那必然是打死也不嫁的。
从前家中都说她性情爽朗,不适合入宫,相比而言,她的妹妹更合适。
但她偏偏不听,誓要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可如今真的做了,才知晓其中心酸。
“本宫比她,到底差在哪里?”她皱紧了眉毛,顶着红彤彤的双颊向宫女质问道。
“为何就算是她有孕了,陛下都不愿意来本宫这里?本宫。。。。。。本宫。。。。。。”安予霞语塞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江绾一个人妇能勾得赵弘为她守节,哪怕孕期都如此。
她的心没来由的慌,因为这样下去,如果江绾真的生出了皇子或者公主,那按律法,她就不具备殉葬的条件了。
就算江绾日后不再受宠,但她有了子嗣,怎么可能不觊觎太后与太子之位呢?
“娘娘,不必忧思,一切奴婢都照着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安予霞的陪嫁侍女轻轻拍拂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老爷传信说,苋国战事将平,叫您放心。”
“如此便好。”安予霞正了正神色,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屋中。
赵弘的几句口头保证根本难消她心中不安,男人最是善变,更何况皇帝一言千金。
如果哪天他在兴头上突然改了诏,那她就会变成任人戏耍的玩物,安家的一切努力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她得主动出击。
不管江绾是死是活,是得宠还是不得宠,她都绝对不能有子嗣,绝对不能有任何与她安家一争的筹码。
同一方月色下,还没主动向皇帝请辞的颜言,当晚就接到了调任诏书。
他默不作声的在长平侯与长平侯夫人的低声啜泣中接过诏书,无奈的勾了勾嘴角。
如此看来,江绾急着离开,又何尝不是在保他的性命呢?
“何至于此啊!我儿刚立了功,还没在京中多待几日,怎么就。。。。。。呜呜呜——”
长平侯夫人趴伏在长平侯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呦,这不是升了官位么,虽是在杏宁开府,但总归是个好差,唉——”
长平侯拭着眼角的泪水,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一家对陛下忠心耿耿,但颜言却会被几次三番调离王权中心,明明他也没有站队。。。。。。
“爹娘,杏宁有儿子的家,你们不必担忧了。”
话音刚落,悲伤的气氛被一扫而空,二人纷纷抬头向颜言看去,满脸的不可置信。
长平侯夫人更是猛地推开长平侯,几步走到他身前质问道:“什么?!成家这种大事你不与我们说?!何时的事?女方是什么人?你真的。。。。。。”
她咬着后槽牙一脸严肃的看着颜言,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这回一定要跟着去一趟。
“不是,”颜言无奈道,“不过是我已经下定决心,此生就守着汴州百姓过活了。”
此话一出,长平侯夫人和长平侯更觉天打雷劈,长平侯夫人脚下一软,被长平侯眼疾手快的扶起,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真是疯了!”长平侯斥责道。
“我没有疯,建功立业是一回事,驻守大昭的边关,保证百姓的安宁又是另一回事。”颜言摩挲着手中的诏书,畅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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