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宝廷闻言精神一振,道:“此地并非详谈之所,极宜离去。”
南宫柏秋略一沉吟,额首应允,走入祝长卿居室,只见祝长卿憩睡正浓,室内倒着四个匪徒,疾将四匪点了死穴,走近祝长卿榻前,犹豫了一下,两指飞点在祝长卿睡穴上。
吴宝廷六人进入室内,眼见空中桌椅排设,已料知南宫柏秋胸罗奇学,才华绝世,不由肃然起敬。
南宫柏秋道:“倘须避过追敌眼目,势必弃车废骑,步行为上,四个轿役轮着调背负大人,另择僻径小道逃出百里外,再作计议。”
南宫柏秋等一行连夜就道,披霜戴月,一行由吴宝廷带路,择径僻野荒谷,苇草洼地,虽是诡秘异常,有数次相遇江湖人物擦身而过,几乎相撞,似是对头派下追踪能手。
幸亏仗着大雾掩蔽避闪机警,又悄无声息,才能让开不被发觉,虽然南宫柏秋不惧,却也防不胜防。
吴宝廷低声向南宫柏秋道:“距此十里之遥红石谷,是关父执蔡尚庆随居之地,到达红石谷后再商今后行止。”
南宫柏秋答道:“在下只供驱策大计必须吴老师筹划,一切唯命是遵。”
吴宝廷知南宫柏秋并非过谦之词,也不再说,放腿一路疾奔。
约莫将近午时,浓雾逐渐消散,可见迎面是一座山口,石色墙红,与满坑满谷的红叶相映交织,徇烂鲜艳。
蓦见山口内奔出两骑快马,马行如风,转眼来至近前,骑上两人均是精壮猿臂蜂腰,英气奕奕的少年汉子,分着青黑色劲装。
黑衣少年汉子滚鞍下马,抱拳说道:“尊驾一行来此红石谷中寻找何人。”一眼瞥见伏在一个魁梧大汉背上昏睡的祝长卿,不禁面色微变。
吴宝廷立从怀中取出一封拜贴,笑道:“请上达蔡谷主,谷主一阅拜贴即知就里。”
那少年汉子面有难色,正欲开口拒绝,即见吴宝廷又取出一支翠玉连环,不禁肃然起敬,道:“有此信物,不用通禀,尊驾一行请随在下两人进入谷中去吧。”说罢翻身一跃上骑,拨转马头与同伴疾奔而去。
南宫柏秋等人走入谷中,一片金桂浓郁芳香随风扑鼻,沁人肺腑,谷内平畴绿野,屋宇散布在翠荫红枫中,景色如画。
只见前过两少年汉子又纵身返转,道:“谷主在宅外恭候。”下骑领路。
两人领着吴宝廷等行经一条寮放一石道路,枫榆交路柯成织荫,尽端是一所宏伟的宅茅,隐隐只见一个相貌威武,花白长须老者率着八个老少不一江湖人物躬立在宅前一株巨松下迎客。
红石谷主蔡尚庆一见吴宝廷,不禁惊愕道:“原来是罗贤侄,老朽只道是谁持有这翠玉环令呢。”
吴宝廷立时跪拜在地,道:“小侄易名改姓,事非得已,望伯父恕罪。”
蔡尚庆呵呵大笑双手扶起道:“老朽已明白就里,岂能有见怪起来。”大笑声中目光隐泛忧虑之色。
吴宝廷—一为蔡尚庆引见同行之人。
蔡尚庆身后立着一个秃顶削瘦蓝衣老叟,目光深深注视着南宫柏秋。
南宫柏秋却留意着一个青渗马脸,浓眉如刷,左肩稍有二指来宽一条刀疤直搭耳际丑恶无比的大汉。
他发现大汉眼神闪烁,泛布杀机,不禁心疑,暗道:“此人神色不善,是个心怀叵测之辈。”是以对大汉留下神来。
突然,大汉猛地翻到跃出三丈开外,双肩一抖,独鹤冲天拔起半空,扬手发出一道冲霄红焰。
他快,南宫柏秋更快,飕地潜龙升天行空,虚空劈出一掌。
远在五六丈距离的大汉,忽惨嚎一声,人如断线之鸢般坠下,眼耳口鼻内鲜血齐出,已是心脉震断,气绝而死。
只是那旗花散爆,满空红焰,十里之外,仍瞧得极为清晰。
蔡尚庆目击南宫柏秋武功已臻化境,分明是一武林顶尖高手,不禁肃然起敬,道:“这厮死得无亏,请至客厅一叙。”说着用手一挥,两个少年汉子一跃上骑风掣电驰奔向谷口而去。
红石谷主立时肃客,进得宅门,南宫柏秋便发现此宅照燕京王侯富绅所居格式,天棚榴长窗,宏伟堂皇。
白石小径外是一片大院落,菊桂盛放,繁枝密蕊,浓香扑鼻,灿若金银。
厅内布置得更是古雅,满壁图书字画,多半名人手笔,使人留恋忘返。
南宫柏秋一掌拍开祝长卿睡穴,蔡尚庆已自出声道:“这位是否曾任粤藩,居室清正的祝长卿大人。”
吴宝廷立答道:“正是!”
蔡尚庆一面肃客入座,一面笑道:“方才被南宫大侠一掌击毙的大汉,就是粤抚派来追踪祝大人的清廷鹰爪。”
吴宝廷不禁失色大惊道:“如此小侄之来,定非为红石谷引来一场血腥浩劫,如有不幸小侄则百死莫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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