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神情不对,江蛟也望了望谢绮,又转头问江银廓:“怎么了?”
江银廓只说无事,而那目光仿佛看透了什么,倏然间黯淡下来。
席间,谢绮并没有喝太多,直至临近子夜,众将离开皇宫回营,魏时同被下属扶着,前往内宫的空室中休息。
谢绮坐在床边观望,魏时同有些微醺,但神智还算清醒,他由衷的拥抱住眼前人,下巴蹭过她的鬓发。
魏时同含混沉顿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他说:“谢绮,我不想再让你回贺州主事了。”
谢绮心中一顿,却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于是顺着话,开玩笑似的回问:“不然我再假死一回?”
忽然间,魏时同拥得更紧,令谢绮有些喘不过气。
只听魏时同说:“我想让你做皇后。”
这回答令谢绮心头沉重,她抽开身,扶着魏时同的肩膀,望着他。
酒气上头,魏时同抬头间,话中带着几分孩子气,“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若称帝,你便是皇后,无需担忧声名,如今皇帝被我软禁宫中,论功名无人比我功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届时只需让皇帝写下禅让的诏书……”
谢绮轻轻捂住他的嘴,咫尺间,她望见魏时同眼中的波纹。
“你打了这么久的仗,为的是做皇帝,还是定天下?”
她将这一路的见闻,如实告诉了魏时同,无家可归的流民,沿河横陈的白骨,一路上饱受战火摧残的城镇,如同死地一般。
百废待兴,修养民生迫在眉睫,谢绮担心魏时同被权欲裹挟,看不清内心。
又见魏时同眸光暗淡,身上的热忱被自己的言辞扑灭,索性咬咬牙,将自己的事情,也与他说一说。
谢绮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听刘须弥的话,若早些告知魏时同,不至于让他生出了期待。
她想了想,尽量让事情说得清楚,且没有那么可怜。
“魏时同,就算你要称帝,我也无法做皇后,我兴许……活不了太久。”
话音一出,魏时同的呼吸猛然窒住,片刻之后,他细细打量她的神奇,从上到下,开玩笑的语气,又暗藏忐忑,“不做皇后便不做,何必非要说这样的自毁的话……”
说到一半,魏时同的声音凝住,只因谢绮的面色,并不是在说谎。
谢绮说:“魏时同,我刚来时,你不是嗅到我身上的药味了吗?是真是假,明日你去寻江银廓为我诊脉,一探便知。”
不安感猛烈摇撼魏时同神智,酒意清醒了大半,他已经等不到明日,当即派人出宫去追江银廓。
彼时江家父女正在前往军营所在地,由于和聂元景顺路,于是三人同行,路上被快马而来的士兵追上。
江银廓听士兵说完,便知晓了原因,一勒缰绳准备掉头,江蛟本想同行,聂元景却抢先一步,说与江银廓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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