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那长呀!”小脸满是沮丧,冯燕道:“阿姨,我觉得我今天就很好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燕燕这是大病呢!”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孙医生几乎压不住喉咙里的哽咽,“只有一百天,燕燕马上就能出去玩了!”
见她红了眼,冯燕以为她是为自己不能出去难过,连忙安慰道:“阿姨,没事,我其实也不难过的,出不去也没事。你和爸爸、妈妈都陪着我,哥哥也常来看我,我也很高兴的。”
看她这么懂事,孙医生益发心酸。趁着检查仪器指标的功夫,她悄悄背过身去擦了擦泪。歪着头,冯燕眨了眨眼,把小熊递给了她:“阿姨,你抱抱毛毛。”
扬起稚嫩的面庞,她认真道:“只要抱抱毛毛,就会开心起来的。”
“大夫,我们家燕燕是什么情况?”
见孙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去餐厅打饭的冯母连忙迎了上来,红着眼睛问道。
同样红了眼,孙医生摇了摇头:“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也别拘着她了……燕燕现在这情况,咱们就让孩子开心点吧。”
听她这话,冯母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上来,整个人木雕一样,眼珠都不转了。张着嘴呆呆地站了半晌,她抓着孙医生的手,嚎啕大哭起来:“医生,真的就找不到肾了吗?我家燕燕才十一岁啊!才十一岁!”
他们夫妇是双职工,受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只能生一个孩子。她满心喜欢女儿,想要个贴心的小棉袄。虽然儿子也算孝顺,但见同事的女儿乖巧听话,还是有些羡慕。丈夫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的。二胎政策放开,他们夫妇一商议,马上就怀了燕燕。当时一查出来是个女儿,他们俩都高兴坏了。老来得女,他们如何能不疼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知比对儿子宠爱了多少倍。可燕燕却忽然得了这种病,眼见是撑不了多久了,这不是剜了他们的心头肉吗?
“医院□□紧缺,恐怕是难。”叹了口气,孙医生道:“况且燕燕现在这身体状况,即使是换肾也……”
摇了摇头,她没再说下去。
冯燕的病拖了太久了,三年过去,已经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她才十一岁,年纪又小,体质又差,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她这话,冯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
问完了孙医生,冯母浑浑噩噩地走进了病房,看着女儿苍白的睡颜,眼泪便禁不住落下来了。
给她递了张面巾纸,冯震低声道:“妈妈,你别难过了。”
他参加工作已经四年了,单位就是县里的卫生局,离得也不远。昨天爸爸说妹妹情况不大好,他今天一下班就过来了。看着面容苍白的妹妹,别说爸妈,连他都难过得不行。
靠着儿子的肩膀,颤抖地摸着女儿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冯母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婆婆敦厚,老公能干,家庭和睦,儿女双全,工作顺遂。一家都是良善人,她自问也从未做过什么眛良心的事,怎么便遇上了这种天塌一样的灾难?
因为要迎接检查,单位下午得加班。冯震安慰了一会母亲,陪她们吃过午饭便离开了。
看着,秦母满脸歆羡,由衷道:“你儿子可真孝顺啊!”
经常拿着水果过来探望,从来不埋怨家里给妹妹治病花钱多,还知道心疼妈,这样的儿子到哪里找去?
提起儿子,冯母也极是欣慰,但也不好自夸,便道:“唉,也就那样。震震单位离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这和近不近没什么关系,还是小孩孝顺。我那闺女……”一说起这个,秦母便忍不住想痛斥那只丧良心的白眼狼。可想起自己现在糟糕的名声,她只得硬生生止住了话头,改口道:“唉,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还是看小孩的品性。”
勉强扯了扯嘴角,冯母道:“你家珂珂其实也还行。”
在一个病房里住了一年多,那小姑娘的所作所为她也看在眼里:单位离家三四十里,每个周六周天都过来,风雨无阻。早中晚按时来送饭,等爸妈和弟弟吃完饭再把碗碟带回去刷。洗衣服、煮饭、打扫屋子,家里所有的活儿基本都是她做。一个月工资总共四千块钱,家里水果、蔬菜、牛奶乃至日用品都是她买,平均下来每月差不多得给家里花一千块钱。
做到这个地步,那小姑娘已经很不容易了。都是当爸妈的,秦父秦母想让女儿给儿子捐肾她理解,但因为女儿不愿意就想把她给勒死,这也未免太疯狂了。
“还行什么?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旭旭是她亲弟弟啊!”秦母忍不住又要落泪,“我们家就旭旭一根独苗,他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到底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冯母那边是闺女,万一真要没了,伤心归伤心,可到底不要命。她这边可是独生子啊!女儿和儿子能一样吗?要是旭旭没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唉,小孩都有自己的想法。捐肾这种事,一般除了爸妈谁能愿意?兄弟姐妹都靠不住。”冯母含泪喃喃道,“得了这种病,都是命。”
第67章拒绝给绝症弟弟捐肾,被母亲勒死的姐姐
下了最后一节课,冯父便过来了。一进病房,便见妻子正抱着面白如纸的女儿垂泪。看着瘦弱的妻女,冯父心如刀绞:“燕燕怎么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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