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双眼发亮,抱拳道:“卑职谨遵王爷旨令。”真是好男人啊,李容治怕她再留在赛场上,二皇子要是哪根筋不对,再来找她麻烦,索性领她一块走了。
临秀临走前,怜悯地看发她一眼,道:“二姑娘文教难堪了。”
她不以为意笑道:“还好,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你这是要习惯一辈子的,西玄人平均年命约五十到六十间,眼下你还有一万多个日子,要我早就……”早就发疯了。临秀及时住口,瞄瞄她一脸少根筋笑容,改口道:“若是在大魏,这等欺压行径,万万不会发生的,可惜二姑娘是西玄人。我家王爷曾道,若是皇族子弟十有五六仗势欺人,这皇室怕是危险了。将来我家王爷断然不会容许这种仗势欺人之辈留存皇室之中。”
徐达挑挑眉,对于临秀所谓的“将来”不予置评。哪个质子不想回自己国家?但都是中老年之后才能回去。李容治为人是和蔼可亲,不能说的事也绝不会多话,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遵从主命,养成不妄言的习惯。
临秀此次脱口,隐隐揭露李容治回大魏的决心,更甚者,日子就在近期。
等临秀离去后,她撩过红幔,专注地看向场中央比赛的两人。
其实她眼力较他人强上许多,幼年她以为所有人都能将远处的事物看得分明,后来她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得那么清楚……好比现在。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场中央跟人角抵的李容治。他始终含笑的玉容,弯弯的嘴形似月牙,鼻梁秀美,优雅的动作……以及令人意外的结实身体。她眨了眨眼,非常有礼的撇开目光,遥望天际,以免春心抽动。
有好眼力有什么用?文不如徐直,武不如徐回,要这双好眼睛难道就是专门来看些不该看的人么?徐达惆怅着。
天边流云似海,仍不脱西玄国土范围内,想必李容治与温于意都在想,她在西玄土地上,被人嘲笑无能,她怎么熬得过一辈子?
初时她确有不服,但久了……也就那么认了。一个人的修改天成,她才能平平,即使尽力去学了,文经武略就是远不如人。
坞不过徐直,狠劲不过徐回。少年她亲见盗贼入徐家别院,徐回眼皮也不眨,不问原由就地给了正法,当时徐直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她呢,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动弹不得。虽然表面极力装得镇定,心里却是震得七荤八素,完全撼得无法言语。
“徐达,你犹豫片刻,他就拿刀捅着你了。你要你死还是他死?”徐回看出她的不忍胆怯之心,冷冷提醒。
是啊,有些事有些人,普不是埋首努力就能追得上的,从此,她放弃了。
西玄人眼里,只当她是徐家明珠里那颗刺目的小沙砾,就要这么被瞧不起五十年啊……
“是谁说,人的一生非得到五十不可?”她摇头晃脑感慨着。本是望天际,而后鼓声雷动,她终于又忍不住心养,目光飘啊飘的,飘到场中央雄壮威武的男色上……
第二章
西玄温暖的黄昏夕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是镀金的神佛……
“咳。”她掩嘴笑了。
走在前头的李容治止步,转头朝她道:“二姑娘?”
她又掩嘴咳一声,道:
“可能是被二皇子吓着,惊惧之余不小心得了小风寒。”她快步跟上李容治,小心翼翼维持半步距离。她笑:“说到这儿,先前多仗王爷相助。”
李容治容颜恬淡,轻描描地笑说:“不过是小事。”
不,不是小事。李容治是大魏质子,身在异国当然格外小心,他却肯为她小小出头。
严格说来,二皇子在西玄皇室里不算十分好色,他对徐直有所觊觎,甚至带些讨好,但对其他貌美姑娘无比残忍,起因在他年幼,曾遭当时正值荣宠的贵妃毒害,最后虽然活下来,可貌美女子在他心中已是大忌,皇子间也不怎么乱和谐。
徐达又偷觑上李容治,想像着这样湿润如玉水灵灵的人儿到底是如何生养出来的?难道大魏风水比西玄好?教导出来的皇子就是比西玄皇子大度么?
大魏有句话叫:宰相肚里好撑船。她瞧,李容治这大魏皇子肚里,说不得能撑上数百艘海船。
他与北瑭王爷一场角抵,他挂输方,但他完全不介意,她是角抵门外汉,仅仅看出他十分尽力。如果李容治是故意输下,她必须说,这个男人在“输”字上拿捏得很有技巧,不让人觉得他没尽心,也不会感觉他太过出色。
她又瞄瞄他一身华丽长袍,正是满身大汗后,北瑭王爷温于意送来的干净袍子。明明花稍长袍是温于意的风格,但穿在李容治身上却不会不合适,就是袍上有些淡香,不怎么合他这个大男人。
离开赛场的贵族通道弯弯曲曲,现时还没有多少人离场,沿路有士兵守卫,来到迎着大街的出口,李容治忽地停步,回头朝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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