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红豆儿,要是真有缘,人生何处不相逢。”他笑睨着,伸手小拧了她鼻子一下。
“你不到牧场来看我和妹妹吗?”
“看看喽。”他仍是耸耸肩,不给任何确定的答案。冯即安天性就不喜欢下承诺,他宁可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负心绝义,也不要担负那实践承诺所可能有的压力,即便是一点点,他都不要。
“陈先生,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他转向陈小韬,慎重托付。
陈小韬微微点头,拍拍梁红豆的手。“红豆儿,走吧,你妹妹还在路上等你呢。”
“那……冯大哥再见。”
“后会有期。”冯即安挥挥手,上马驰走了。
然而,梁红豆的频频回首,却只换得冯即安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情愫由此停留,相思从此生根。
第一章
八年后。
京城,将军府。
“要不要?”声音出自一个女人,仿佛憋着满满的怒气。
“不——要。”另一个男人拖长声音,好像也打定主意非赖掉不可。
“冯即安!”女人的怒喊声调高八度的吼出来。
“我——不——干!”把太师椅当成蒲团盘腿坐的那名俊秀男子眉一挑,随即哇哇大叫:“嫂子,公私要分明,你怎么可以拿这种公差往我身上套!”
“不过是请你到江南走一趟,有吃有喝又有好玩的,干嘛说得这么可怜兮兮?!”
花厅彼端,那名风华绝代的美少妇冷哼一声,口气几分不值。
“老大,你不开口替我劝劝嫂子吗?”冯即安转向美少妇旁的魁梧大汉,不抱希望的问。
狄无尘严肃地沉吟半晌,终于慢吞吞的开口:“小浣说的也没错。”
当人家老婆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说错了?冯即安颓然叹口气。数年未见,狄无尘早不是当年他极端推崇的那个“硬梆梆又铁铮铮”的大男人;早在狄无尘闷不吭声、任由侯浣浣拼命对他炮轰的同时,他早该知道的。
唉,沧海桑田,大石块再怎么了不得,也禁不起小水滴日日夜夜的穿凿。要狄无尘像当年一样站出来主持公理、维护正义,那比在鸡蛋里头拣骨头还困难。
但话又说回来,这对夫妻也太一体同心了吧?连欺负他这拜把兄弟,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即安,你想想,这件事也不是这么难成,就算帮个忙嘛。那张大人你也认识的,他也是真心为民做事的好官,徜若你真的不喜欢,就当面回了张大人,说你没兴趣就成了。”见他不吭声,好像事成有望,侯浣浣一改口气,笑得分外诱人。
“妈的,我要真稀罕名利那玩意儿,这些年来干嘛躲得远远的?”冯即安喃喃抱怨。
自八年前脱离了官家生涯后,官拜将军的义兄也曾为他在公门觅了几份好差事;然而冯即安却没有再当回公差的打算,他宁愿浪迹天涯,也不愿被人管束得死死的。
“你也知道是吗?”提起这点,侯浣浣就一肚子气。从狄无尘封为将军,她嫁入狄家之后,这家伙就像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知道他天性爱自由,但这些年间,他连个平安信都不捎来,就太过分了。
“得了。”冯即安手一摆。“嫂子,别昧着良心说话,老大根本就是嫉妒我自由自在。”
“对,闲云野鹤,孤家寡人,居无定所,浪迹天涯……”侯浣浣扳着手指头,连续念出一长串成语。
不理会对方充满嘲讽的语气,冯即安反而嘻皮笑脸起来。“嫂子说的是,不敢当,真是不敢当……”
“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候烷浣打住笑,没好气的横睇他一眼。“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她沉下脸,再度逼问。
“不帮。”冯即安习惯性的大摇其头。
“冯即安!”侯浣浣叉着腰气冲冲地跳起来,微隆的小腹衬得她娇小的个儿也变得颇具分量。“你的脑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
冯即安连忙起身扶住她,脸色无奈之至。“好好好,我答应行不行?你不是原来就很讨厌那些名名利利,什么时候也变成这么热心?坐下坐下,动了胎气,我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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