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7Jon坐在父亲的床边,动作轻且缓地替他用热毛巾擦擦脸。看父亲嘴里喃喃念着什么,Jon露出疼惜般的微笑,眼神总舍不得眨一下。
Jon望望父亲的手,见他右手戴着一只表,表带已经微微掉漆,扣环也已松脱,表像是个大铜圈般挂上他的手腕上。Jon替他拿下表,放在父亲的床头上。
突然有什么声音在骚动。Jon听见自己的手机短信声传达来信的消息,他生怕吵醒父亲,轻手轻脚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看,是Rachel提醒他明天相约的事。
“明天10点钟,在疾控中心附近等,电话联络。”得知她平安无恙,Jon也安下心,收起手机,静静地看着父亲的睡容。
不经意,他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是一只铁表,基本款式,看起来也不贵,就是一只非常普通的男表,但戴起来感觉十分沉重;是情感上的沉,沉进他的心里,压着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是阿胜刚刚烧着考卷时,解下自己手上的表送给他的。阿胜说,本来是要买给爸爸,但爸爸始终没回家,所以就希望让叔叔戴上,那表才不至于和她一样,寂寞没人要。
不忍拒绝小女孩的好意,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存着替她暂时保管的想法,等见了哥哥之后,再替她将手表转交给她的父亲,他的哥哥。
Jon是好不容易才哄着阿胜入睡,虽然小女孩已经十分坚强,但看得出来,有人陪在她床边等着她入睡,似乎是她长久以来从未达成过的心愿;即使那人是第一天见面的叔叔,但仍是一股温暖,伴着她入眠。
小女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是他们这些大人们早已忘了的——单纯。
仅仅那么简单的愿望,也并不奢求什么的,很容易达成的,但却让她等了那么久,那么遥不可及。
Jon望着父亲床头柜上摆满的照片,处处都是他和阿胜的,没有万天,也没有万天的妻子;在不远处的玻璃柜里,很深的角落立着一张全家照,和Jon带来的那张一模一样,被深深封在暗处,没有不见,但也不愿再见。
他的心头绕着千丝万绪,好好的一家人分散得如此狼狈,看样子,要实现母亲的愿望,将父亲和哥哥都带回上海,似乎已经是十分渺茫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也不知哥哥的下落,就算找到了,依照目前的情况,除了去自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如此一来,要带哥哥回上海,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父亲,从今晚的态度看来,他似乎仍无法谅解母亲带着他离开,抛夫弃子地去别的地方过活,虽然父亲应该仍是时常想起母亲的,但男人的心思很简单,也不愿将情感表露出来,总是口头上逞强着,说着似是而非的谎言。
母亲一定会很疼阿胜的,Jon能确认的,只有这件事了。那么乖巧的小女孩,有谁能不疼呢?若是她能跟着母亲,或许她俩都不会再寂寞,但是父亲和哥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母亲的健康状况、父亲的态度、哥哥的情况、阿胜的寂寞与无助……
无力感,此时笼罩着Jon,十分恶意地笑着似的。
夜虽然不深,但天色却暗得十分吓人。Rachel把车停在家门外,十分疑惑地边望着自己的家。
见母亲不停的按着门铃,两名保镖站在一旁静静守着。
“那么晚了,他们都睡了。”见门铃响了那么久,也没有半个佣人前来应门,王瑛十分不耐,Rachel从包包里找出钥匙,边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我们都还没回来,他们怎么可以先睡?”王瑛脸上写着怒气,像是等等进去非要教训他们的神态。
才转动完钥匙,门刚刚开启时,两名保镖随着开门声也应声倒地。
一名黑衣男子手持棒球棍,在暗处突然闪出,趁4人没防备,就从保镖们的后脑袋重重一击,Rachel惊讶地转身过来查看发生什么事时,阿Man已经拿着枪对准了王瑛,示意她们不要声张,进屋再说。
屋里也有几名人,Rachel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今天下午绑她上车的万阳。她心下一惊,努力使脸上的神情不要透露太多恐慌,企图保持镇定。
“不要伤害我们,要钱的话,我可以拿给你们。”王瑛不认识他们,以为他们是闯空门的小偷,说话的声音已没有平时的尖锐,十分颤抖。
万阳的笑,说不出是不屑还是嘲讽,总之是无声式地鄙夷,像是看不惯这些有钱人似的眼神。
他拿出一个公文袋,抛到Rachel的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打开来看看。
Rachel按他的指示,尽可能保持平静地将公文袋轻轻拿起,打开封口后,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顾不得害怕,王瑛也将头微凑近女儿,想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卡诺病毒样本?”Rachel和王瑛深感惊愕,她不愿相信自己手中拿的东西是真的。
“我要的,就是这东西。”万阳的表情似笑非笑,虽然不是恶狠狠地,但令人看了就发寒,叫人不敢惹怒他似的威严。“你明天回疾控中心,从病毒样本库给我拿出来。”
“任何病毒的样本,我都不可以拿出实验室的。”Rachel心一沉,有些绝望似的说道。
她的态度不是拒绝,只是实话实说。她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但是要她从实验室拿出样本,更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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