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房里洗洗。”阿四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里,刚想掩上门,忽然发现胡顺官竟跟了进来。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但……好吧!好吧!他定是很着急知道杭州城里的具体情况,她就说给他听好了。
“采菊随王有龄而去了,他们夫妇临走时很安……”
未出口的话被他勒进了他的胸膛,紧紧地抱着她,他像是要将她勒进自己的心口,再也不放她出来。
古人没这么激情吧!
阿四试着想推开他,到底还是不能够,只好动动嘴皮子劝说一下:“胡顺官,你这样……”
“我知道我这样有悖男女之别,但……就这么一会儿,让我抱你这么一会儿。”她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直到这会儿,他的心跳才重回他的胸中,他的生命才自此有了呼吸。
第十三章 杭州城破(2)
久久,他松开双臂,满脸绯红的尴尬。
“我……其实我……那个我不是……”
“别找借口说你其实不是真心想抱我,只是什么、什么、什么……”清朝的男人真不可爱,动了心还得替自己找万般个借口。
何苦来哉?
“就拿王有龄来说吧!跟采菊成亲久也没露出半点‘我爱你’的意思,临了临了倒还……”
提起王有龄,阿四蓦然住了嘴,将话吞了回去。从怀里掏出那封血书,她攥在手心里紧紧。
“我答应他两件事,一件是把这封血书送交朝廷,还有一件……”
阿四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对他说:“今生今世,我王有龄永记他相助之恩,只可惜今生无以为报,如有来世,我当与他结为生死弟兄。来世,我替他苦,我替他累,我替他死——他的话,我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转告予你。”
胡顺官不停地吸着鼻子,将泛滥的眼泪重新逼回去,“他们走得可好?”
“在太平军冲进衙门之前,他们就……走了。”这也算好吧!在古人看来。
问完了这句,两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望着船外绵延不绝的江水滔滔而过,人突然变得很渺小,不知不觉就被时间长河吞噬了去。
“咱们……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胡顺官有些拿不定主意,杭州城已破,他辛辛苦苦在杭州积攒下的一番基业算是毁了。一旦杭州城破的消息传出去,他在其他地方的阜康分号势必会受到影响。挤兑已是再所难免,钱庄的业务受到动摇,接着就轮到他建立起的其他生意——头一个便是生丝买卖。
没了大量银钱做支撑,他拿什么跟洋人叫板抬价?他跟农户们签订的合约无法完成,那些收到手的生丝只能眼睁睁地放在那里等着发烂发臭。
阜康完了,他……也快完了。
“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悲观。”阿四知他心里的苦闷,扭头问他:“你相信我吗?”
四目相对,他望着她的眼重重点头,她的聪慧让他不由不信。
“你若信我就听我一句话,朝廷跟太平军的这场仗打不了多久,很快太平军就会被曾国藩打败。阜康很快会振作起来,你的生意也会好起来。”
这是历史告诉她的,错不了。
胡顺官却将这些当成了她的安慰——即便只是安慰,因为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也因此坦然。
“那我们现在……”
“我要去京城。”阿四心中早已有了目标,“一方面,京城局势相对稳定,这五万石粮草拿到那里还能卖个好价,补贴你现在的损失。另一方面,我答应过王有龄会把这封血书送交朝廷,呈现给皇上看——我说到便要做到。”
这话说得简单,可做起来何其难也。现实摆在他们面前——
“咱们如何才能将这封血书送达圣上?”皇上啊!那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吗?
阿四心中已有盘算,“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替我将王有龄这封血书送到皇上手中。”
“谁?”
“爱新觉罗·奕阳——那位宏王爷。”
胡顺官百般不愿意阿四去见那位宏王爷,可为了阿四的承诺,为了王有龄,他唯有硬着头皮陪阿四站在宏王爷府邸门口。
王府就是王府,门槛都比一般人家高。
拍了几下门,好不容易出来个看门人,见他们衣着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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