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家的家人都在大厅里,聚集在门口,担忧地望着龚凡和方*毅,没有周敦然的许可,谁敢让两人站起来。
方*毅毕竟年轻,身体素质也好,晒了这么长时间的太阳只是浑身是汗,精神还好。可龚凡已经四五十岁,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一时间头昏眼花,身体晃来晃去,摇摇欲坠。
“龚老板,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周敦然领着众人走进了院子,在龚凡的面前停住身子,面无表情地问。
“大……大人,草……草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龚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方大厨,这些人可是你当天见过的人?”周敦然冷笑了一声,转向了方*毅,伸手一指那几名被喊来的小贩,沉声问道。
“正是。”方*毅扫了那几名小贩一眼,抬头望向了周敦然,“大人,他们都可以为小的作证,小的那一天的确在府里。”
“方大厨为什么要亲自查验这些小贩送来的菜?”周敦然并没有按照方*毅所想的那样向小贩求证,而是语锋一转,不动声色地问道。
“二十几天前,府里的人由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腹泻,我家老爷于是就让小的把关,查验那些送来的菜。”方*毅闻言,有条不紊地说道,“大人可以向回春堂的李先生求证,当时是李先生給府里的人瞧得病?”
“方大厨,你可记得十五天前给你送猪肉的是谁吗?”周敦然知道龚家腹泻一事方*毅不会说谎,因此也不在这个上面纠缠,沉声问道。
“十五天前?”方*毅闻言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周敦然如此问,想了一下,伸手一指粗壮小贩的堂弟,“是刘屠户的堂弟送来的。”
“‘候德海’死的那一天,龚府的鱼是谁送来的?”周敦然瞅了一眼粗壮小贩的堂弟,接着问道。
“是王老头的姑爷赵大山送的。”方*毅随后一指圆脸青年,说道。
“赵大山?”周敦然望了望圆脸青年,圆脸青年点了点头,他的名字就是赵大山。
“方*毅,赵大山只与你有一面之缘,寥寥数语,你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随后,周敦然面色一寒,盯着方*毅厉声问道。
“启禀钦差大老爷,小的当时问了他的名字。”方*毅闻言,神情不由得一变,随后高声辩解着。
“可是赵大山刚才却告诉本钦差,你们只是聊了几句王老头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周敦然冷笑着看着方*毅,“你告诉本钦差,你是如何在他没有告诉你名字的情况下知道的?”
“钦差大人,小的为了更好地与給府里送菜的这些人打交道,因此问过他们的名字。”方*毅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
“好,那你告诉本钦差,他叫什么?”周敦然伸手一指粗壮小贩的堂弟,高声喝问。
“他……”方*毅闻言怔住了,望着粗壮小贩的堂弟,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十几天前,毕时节已经开始筹划除掉“候德海”的计划,方*毅等人按照命令与各色人等接触,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方*毅所要做的就是与这些給龚府送菜的小贩打交道,让他们届时能给自己作证,他对经常給府里送菜的那些人的名字都了熟于胸,只不过由于粗壮小贩的堂弟是临时来送猪肉,他觉得此人对自己没有帮助,于是就对其没怎么上心,故而不知道他的名字。
方*毅等人去劫持那名狱卒的家人时,毕时节考虑得非常周到,为了安全起见,他让他们分了三批过去,一批换一批,这样的话就有人能证明他们在案发时不在场。
方*毅是第一批去的,刚好负责对付那名中年人,因此中年人对他的眼神记忆犹新。
尤其令方*毅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給府里送鱼的王老头病了,是他的姑爷赵大山来送的鱼,而且没聊了几句就走了,他对赵大山可谓一无所知。
后来,方*毅越想越不对劲,出于心中的警觉,他特意派人打探了赵大山的底细,看他是不是王老头的姑爷,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先前被周敦然逼问了几句,顺势就将赵大山的名字说了出去,现在看来,是酿成了大错。
“方*毅,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周敦然面色一寒,冷冷地看着方*毅。
“钦差大人,确是是赵大山告诉了小的他的名字。”方*毅一咬牙关,决定抵赖到底,抬头冲着周敦然说道,“由于时间过得太长,小的忘记了刘屠户堂弟的名字。”
“哼,狡辩!”周敦然闻言,笑容里充满了一丝狰狞,“看来不给你上大刑的话,你这种人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来人,带回大牢,本钦差要亲自审问。”随后,周敦然冲着一旁的军士挥了一下手,沉声说道。
“方大厨,你如果有什么的话赶紧对钦差大人说了吧,钦差大人是刑部员外郎,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过钦差大人的手段呀!”几名军士气势汹汹地向方*毅冲了过去,这时,跪在一旁的龚凡伸手拉住了方*毅的手笔,苦苦哀求着他,“我龚家待你不薄,你可不要连累了我龚家。”
“不好!”听闻此言,谭纵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双目闪过一道寒光,心中暗暗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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