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紧蹙着眉,回搂着她的细腰,与此同时解下身上的大氅搭上她的肩膀,又拢紧。
分明在前几日都能压抑的心酸与涩然突然像是被打开了闸门,如洪水没顶,奚蕊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小姑娘隐忍的啜泣传到耳畔,感受到胸口润湿了一片,祁朔胸腔收紧,他不再停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移向室内。
奚蕊被他塞到被子里,只堪堪露出了个脑袋。
通过方才一番发泄,她早已恢复了差不多的理智,嫩白的手指微揪着锦被边缘,哭红了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夫君。。。。。。”
她又压着嗓音唤了一声,听在祁朔耳边,心已然软了大半。
“事出突然,未能和你言明,是我抱歉。”他低叹,敛下的眼里尽是怜惜,“岳父现下已然脱离危险,无需担忧。”
听闻她知晓了这件事,祁朔再未有半刻停留,因为怕她胡思乱想,便连夜快马加鞭,又在入京之时遣人将解药送去了诏狱,自己则径直回了府。
“你信我吗?”
不过是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奚蕊的眼眶中再次滢聚了泪花。
她别过脸,胸腔翻涌着道不明的情绪,可那悬了数日的心却在见到他的刹那彻底放了下来。
“我自是信你的。”
她试图坐起身,手背抹了把眼泪,任由着他给自己套上外衫,透过烛光这才发觉了他眼角眉梢间隐约的疲倦,心又揪了起来。
微凉的手掌覆上他的侧脸,她抿抿唇又道,“。。。。。。你是不是很累?”
祁朔心口微动,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摇头:“无碍。”
其实本有倦怠,可在见到她的顷刻却全然消散,‘我信你’这几个字于他而言是这忙碌奔波半月中最好的慰藉。
奚蕊鼻尖一酸,身子前倾,再次扑到他怀中,双臂搂着他的脖子,闭了闭眼,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他清冽的气息。
祁朔未言,如同先前一般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脊背,他知道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小姑娘定是受了委屈。
良久,奚蕊终于放开了他,她与他稍稍拉开些距离,悬挂的泪珠随着乌睫扑簌,她轻声道:“我。。。。。。我让应风抓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好像是想对表哥图谋不轨,我想或许和爹爹的案子有关。”
听她提到沈曜,祁朔手掌又瞬间的顿住,丝丝不悦刚刚蔓延,却又被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打断。
“我爹爹他。。。。。。是无辜的对吗?”
奚蕊仰着头望他,潋滟的瞳仁覆盖了难以抑制的害怕与谨慎。
既然爹爹身子有了解药,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这突如其来的罪名是否成立。
道理她都明白,她也知道朝堂风云变幻,不是自己可以揣测清楚的,可此时此刻,她却偏生想听一个他说的答案。
只要他说,她便信。
对上她流转波光的眸,不知想到什么,祁朔黑色的瞳孔中闪过晦暗。
缄默片刻,他俯身轻轻吻住她紧咬的下唇,舌尖摩挲着让她松开,却并未多进一步。
“我会还他一个清白。”
。。。。。。
祁朔回京于奚蕊而言就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在他回来的第二日,所有关于大理寺卿的谣言戛然而止,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觉得无论外面风浪多大,自己都像是有了倚靠。
而听说奚广平翻案有望,奚奶奶的病情开始好转,奚蕊也开始隔三岔五地去奚府瞧瞧她们。
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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