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会议是临时召开的,因此产生的亲王决议秘密得除了各族的亲王以及亲王身边的人以外谁都不知情。德修尔的名字在血界代表着强大,代表着黑暗的荣誉,这种力量使得血族敬佩仰慕,但也使得那些拥有相同地位的亲王们嫉妒。威弗尔的崛起让长久以来为第一宝座争斗不停的萨德和达德利怨恨,德修尔早就料到那两位心高气傲的亲王不会一直忍气吞声地臣服在自己脚边,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用这种方式。六族亲王竟然会这样“团结一致”地用威弗尔的存亡来威胁他签下决议,用对教廷的妥协来借教廷的力量除掉他。德修尔是骄傲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的家族受到威胁,所以他答应了,见证了六亲王的背叛。
这不是对他德修尔的背叛,这是对黑暗的背叛。
那么就让他们看看支撑这骄傲的背后的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让他们知道背叛者应得的下场。
然而在梵蒂冈,迎接他和阿瑟的是十二圣殿骑士和三十多个黄金骑士,没有什么和谈桌和谈协议,甚至连椅子也没有一张,整个会见厅挤满着铠甲和武器。
与梵蒂冈串通,没有比这再赤裸裸的背叛了。
“教皇还真是看得起我。”德修尔迈着从容的步子,身后的门被关上,封上结界。
房间里的圣力升起,教皇麾下直属的十二圣殿骑士全部出动,他们的对手只有两人。
德修尔突然笑了起来,艳丽得让人任何立场的人都不由地想称赞,金色的眼睛中荡漾着缥缈的魅惑,红色的嘴唇上弥漫着露骨的血腥。
二十多倍的人数差距,对于教廷,这无异于瓮中捉鳖。没有人知道会见厅里究竟进行了怎样的战斗,只有德修尔知道那是怎样的疯狂。被圣力压抑的暗力,被圣水灼伤的皮肤,被圣剑刺穿身体,没有优雅可言地吸血,无止尽地防御攻击,直到阿瑟在他面前化为尘土,直到被封锁的门被洛奇冲破,将浑身重伤的德修尔救出。
德修尔活下来了,他的骄傲和撒旦的宠爱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是,背叛还在继续。
“你说什么?”
“是的,我的殿下,这从一开始就是萨德和达德利为您设下的圈套。”跪在床前的布兰迪欧看着德修尔,那是他们威弗尔的荣耀,即使重伤在床依旧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但是布兰迪欧知道这样仰慕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六族亲王向全血界通告您背弃了黑暗的尊严与教廷签订协议,您不能回血界,血界正在通缉您。”
“……那么威弗尔呢?”
“肯特公爵抵挡着各族的压力。”布兰迪欧垂着眼睛,“请您暂时去安全的地方躲避。”
“我堂堂亲王竟要逃亡了么?”德修尔无力地扯动着嘴角。
“……请您活下去!您是威弗尔的骄傲,威弗尔的希望。威弗尔的子民为了您可以舍弃一切。”布兰迪欧突然握住了德修尔的手,恭敬地在手背上亲吻,然后在德修尔身上施加了瞬移法术。
“萨德和达德利派来了大量族人追查您的下落,我会为您挡住他们的。请您无论如何活下去!”
德修尔没有回答,带着惨淡的笑容消失在法术之中。
强大的德尔维尔?威弗尔亲王不复存在,强盛的威弗尔沉沦到了七家族的底部。
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历史如何也带不走的。
即使时代更替,即使谎言代替了真相。
德修尔睁开眼,看到金黄色的眼睛和陈列在附近的少年的尸体。
“撒旦。”
那些烟消云散化为尘土的东西,总会以另外的形式成为强大而重要的力量。
德修尔走到托着可恩的石床边,紫色的披风盖在他身上,没有血色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矛盾的满足和遗憾。那些在他面前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为了他而化成尘埃的族人,德修尔相信也都是带着这样的表情离去的。
“不求我让他复活?”撒旦从身后走来,揽住德修尔的腰。
德修尔摇了摇头。
“我信仰黑暗,所以遵从自然的法则,起死回生这样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我不会祈求。”
撒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哼气,“这是为了讨好我,不被我抛弃?”
“撒旦。”德修尔转过头仰起,“我或许的确在逃避,从人界到血界,从血界到魔界。但是成为血族是我的选择,即使不再是亲王,我也不会舍弃威弗尔的姓氏;即使血族被认为是背叛者,即使威弗尔被认为是背叛者,我依旧以它为荣——就如同我来到魔界。”
“所以?”
“所以即使哪天我不再是你的仆人,我也会记得你是我唯一的主人,并以此为傲,即使需要用生命的代价去守护这份骄傲。”
房间里寂静了一会儿,然后被撒旦清晰地轻笑声打破,“没有归宿感的小猫。”他俯下身,攫起德修尔的下巴,索要了一个吻。“有我的宠爱还不够么?”
德修尔看着撒旦的金眸,其中有种他不敢去想的成分。
“你不是那些戴着项圈的宠物,也从不会企图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撒旦把他抱起来,语气依旧是往常的那种带着调戏的轻佻,“我给你的宠爱就来自宠爱本身,如果哪天我对你失去兴趣了,我会把你彻底摧毁。因为你是我的所有物,集合了天界的光辉和黑暗的残酷堕落。如果你不能属于我,那么也不能属于任何人。”
“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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