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知味楼的拐角,听见有人轻轻地鼓掌。知味楼二楼雅间的窗边,一位年轻人正一脸赞赏的朝我笑,“小兄弟,好样的。”这人二十岁上下,半旧潞绸蓝衫,文人打扮。
刚打完架,而且打赢了,正浑身舒畅,我随口玩笑道,“哥哥也不去帮我。”
说完就知道失言,刚刚的话既显得太轻浮亲近,实际又很轻佻失礼。这人身份不明,他要是“贵人”就糟了,他要是幕后之人就更糟。
他一愣,然后大笑,微微俯身比了个揖,神情甚是爽朗愉悦,“是哥哥错了,为兄今后一定护着贤弟。”本该是应付我的玩笑话,他说的却带着三分真诚。
我心里讶异。脚下没停,朝他笑着点点头,带着贾蔷回家了。
走得远了,我还在想,这人倒也疏阔洒脱不拘礼,只不过他不会就是那个幕后人吧?要是的话,他的品行可不怎么样,可惜了这等人物。
回到府里,让管家去查一下,今天知味楼的贵人是谁。我总得知道可能的危险来自哪里,好有个防备,虽然这可能不大。
今天能够打赢,很大部分应归功于姑父。
想起姑父,不由不舍。他已和祖母透露了求去的意思。我和贾蔷的那些陪练比我大几岁,去年已经出师。至于我和贾蔷,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继续练习。而且他已有妻有子,自然想要离去。
他教我一场,传授我一身本领,起码许多兵器运用、军中猫腻和江湖门道都是学自于他。几年下来师徒甚是相得,我怎么也得尽力给他送一份礼。当然,我绝不是为了什么感情,我只是、只是为了等价交换和好名声而已。
我已经办好了这份礼,我历年从长辈亲戚那里得来的各种金银锞子和省下的月钱,折算共计银子一千二百余两。我让管家可着这些钱,在山居近处建了处三进院子买了地。这样,姑父算是有个进项;同时离山居近,往来也方便。
三进院子花了将近三百两,田地中等,七两一亩,共买了一百三十亩。
房契田契都已到手,待到姑父离开的时候,就送给他,算是我的谢师礼。
正文 第九章
第九章
从乡试的考场出来,秋天的阳光照得我目眩。真是脱了一层皮。我这个从小习武的人都觉得顶不住,真不知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是如何挨过这地狱般的三场考试。
散发着恶臭的马桶、逼仄窄小的隔间、狂轰乱炸的蚊虫、没两日发了馊的干粮。结果十来个秀才就躺着出去了。
若非早早打听清楚,带上薄荷油提神防叮、备的是煎饼长存不坏,我怕我和贾蔷也会被抬出去。
仔细打量一下贾蔷,除了脏了点臭了点脸黄了点,眼睛倒还有神。想来府里已给备了大夫,回头还是请个脉的好。
管家长随小厮拥了过来,我和贾蔷上了马车,分别倒头睡去。
到了第三天,我和贾蔷才恢复精神。我们默出所写,夫子仔细看了,沉吟半响道,“贾蓉中举能有七成,贾蔷在五五。”
我听了踏实许多,夫子只会压着说,更何况此次乡试的主考素有清誉,夫子大为推崇。估计徇私的程度比较轻,看来我中举很有可能。倒是担心贾蔷,看他忐忑的样子,也不知从何安慰。
又过了几日,到了放榜的时候。等管家跑进来的时候,父亲、夫子和我俩都等的有些心焦。
管家喘着粗气说“中,中了。”
夫子忙问,“谁中了?”
管家一时说不出话,指着我点点头,又指着贾蔷点点头。
“都中了?”父亲大喜。
管家使劲点头。
我和贾蔷赶忙去内院给祖母报信。祖母听了,笑着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我和贾蔷安慰半响,祖母才收了泪。
祖母看看我、再看看贾蔷,忽然笑道,“这次该说亲了吧?你们俩都到了时候了。”
刚出了孝的时候,祖母就说我年纪不小,该说亲事了。我以男孩子不怕晚两年、若能中个秀才举人说亲更方便,给推掉了。祖母只好答应等我今年考完再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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