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有那个打算,别嘴巴说说就算了!”杰瑞米挑个眉,睥睨着她。
“杰!”
卡文想阻止他,但他不理会,继续说道:“你是特地来学英语的吧?这么差劲的发音不矫正好,还学什么!不如早点回国算了。”
算她倒霉,冲上他情绪的暴风圈。陈浪琴也挑个眉,说:“很遗憾刚刚听说你跟你的‘前女友’分手了。但这么简单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还交什么朋友!不如有自知之明一些,待在家里喝酒看电视算了!”她的英语还没到那种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而出的地步,所以总还有一些句构和文法上的错误,不过,大致上的意思很明白。
卡文笑起来,缓和了场面。说:“好了,这样算是扯平了。你们两个都别再说了。”
杰瑞米站起来,拿起他的啤酒,一言不发地掉头走开。
抓起果汁,把它当啤酒喝,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杯。喝完了,心情跟着舒爽多。
“浪琴,”海琳娜说:“这果汁这么甜,你这样喝好吗?”
“说的也是。”陈浪琴看看喝空的杯子,说:“我这几天一直拉肚子,肠胃不太好,回去后准又拉肚子。”抬起头发现几乎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她明白自己话说得不是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没事。
英语到底不是她的第一语言,陌生的语言,使她变得大胆粗鲁,而且不假思索,什么该修饰不该修饰或看场合的话,她时常忘了顾忌,把心里想的直接就说了出来。
想想真麻烦,好像沾附了不同性格似。她抽张面纸,擦了擦嘴巴,目光又和对面的乔相遇。她忽然觉得怪异,她多半和他在厕所前碰到,究竟给了他什么印象?
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太浪漫。
第三章
两盒面纸加上两瓶矿泉水,再加上一包洋芋片、一盒巧克力,一条大浴巾和脸盆,就把一个手提的篮子塞得满满装不下——那个脸盆无论如何是塞不进去的。她应该推台推车,但她懒。
住在宿舍什么都好,就是买东西很不方便。奥克兰临海,海上活动十分发达,但陆上公共交通系统很差,应该说不方便。学校在郊区,宿舍离最近的公车站,走路要花二十分钟;离有名的圣路克购物中心,保守估计也要走上四十五分钟,所以不少的住宿学生都有车。车子不贵,破一点的大概一两千块纽币就买得到,但她没那么大手笔,又不打算长待,也老是搞不清楚左右方向混淆成一块。每回过马路,她老是习惯往左边看,但车子是靠左边走,驾驶座在右方,从右边方向来。
这种习惯性差异搞得人筋疲力尽,她被“叭”了好几次,还被骂“找死”。
稍远处的柜台排队的人比较少,但她懒,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随手拿了一本新闻杂志翻看。
“这么难的东西,你看得懂吗?”她身后猛不防冒出个男低音,带点讽刺。
她回头看,那个杰瑞米范伦。他跟她一样提了个篮子,里头只有简单两样男性盥洗用品。
“是不懂。”她把杂志放回去,装作听不懂他的讽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行吗?”杰瑞米把她放回去的杂志拿了过去。他就住这附近,但他不想回答。
旁边的柜台人比较少了,陈浪琴朝那抬抬下巴,对他说:“那一边人比较少。”意思是说他可以滚过去。
杰瑞米瞪瞪眼,说:“我就是喜欢等这个柜台。”
好吧,你喜欢就喜欢。她耸个肩,懒得再理他。
等了一会,她前头的人也已经差不多快结完帐,她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到台上,面纸、矿泉水、巧克力、洋芋片——啊,还有脸盆和浴巾。
“你好。”轮到她,收帐的小姐职业性地对她打个招呼。
她回声“嗨”,伸手到口袋里拿钱。
“啊!”她突然叫了起来。
收帐小姐被叫声吓了一跳,愕愣地看着她。
她比个手势,阻止收帐小姐结帐,一样一样把东西收回篮子。收帐小姐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不出话。
“怎么了?”她身后的杰瑞米挨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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