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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亲病重想托孤（第1页）

我妈离开的前两年，我爸总是自我安慰，油菜花开就回来了。每到油菜花开的时候，田间地头都是那淡淡的香味，这时候我就跟着我爸去自家油菜田里看看，他总是希望回家的时候，我妈在门口站着，一年又一年，希望都被时间一点一点吞噬了。渐渐地他也很少去地里了，经常出去和形形色色的朋友喝酒，喝的东倒西歪地回来，有时候几天不回来。

春天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我还在上幼儿园，一边和小伙伴往幼儿园走，一边采摘路边的野花。白色的小布鞋被青草上的露水打湿了，我采了一把小黄花，手都要抓不下了，快到幼儿园了，我把花放进了书包里，等着放学带回家插到瓶子里。

我那书包就是一个花布袋，不记得是谁给我做的了。一根细带子缝在2边，就是我的第一个书包。

幼儿园就在村子西南方向，出了村，走过一段石子路，上个坡就到了，15分钟的路程。上学放学都是几个小伙伴一块走到学校，没有家长接送，只有下雨天，家长会接送。

今天还没放学，我就看到爷爷站在了教室前面的小松树旁边，爷爷对我很好，爷爷来了，我很高兴，可以让爷爷给我买点路边小摊的零食。爷爷跟我说：“爸爸生病了，会传染，以后就和爷爷奶奶住，在爷爷奶奶家吃饭，不要回家了。”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概念，反正住哪里都一样。

吃了晚饭以后，我悄悄地站在了自家后门往里面看，厅堂很黑，卧室的灯亮着。我走到卧室门口喊了一声：“爸爸！”爸爸躺在床上，看到我来了，赶紧大声呵斥：“不要进来，到你奶奶家去！”我不知所措，有点尴尬地往外走，我蹲在了卧室窗户后面的石头上。看见太太端个碗进去了，太太是来给爸爸送药的。

我站在鸡窝旁摆弄着杂草，听到太太对爸爸说：“顺儿（爸爸小名），喝药，不要灰心丧气，没有人敢来，奶奶不怕，奶奶服侍你，你安心休养。我这个岁数了，什么时候不能死？你爷爷53就走了，我已经多活了！明香还小，你看在女儿的份上，也要撑住这口气。”

听太太这么说，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害怕，这时候奶奶走在爷爷前面冲进了自己家，我跑到后门一看，奶奶指着谷仓一袋稻子，就让爷爷搬！太太从房间出来大声骂：“你真做的出来，这是你自己亲生儿子哎，孙女才住到你家，就搬口粮啦？”奶奶一边扶着爷爷后背的稻子，一边喊：“我又是饭又是菜的，钱是天上掉的啊？不让搬也行，你拿钱来！”爷爷低头在前面扛着稻子，一句话没有说。

我看着奶奶的模样，心中气鼓鼓的，可能是从这一刻起，祖孙俩的隔阂永远埋下了！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我的影子和房子西边那棵大树比起来，太渺小了。没有人看到我脸上的愤怒，没有人看到我在哭。农村的夜晚是漆黑的，除了屋里透出的一点光，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第二天一早，太太陪着爸爸去邻村医生家，几个村子只有这1个医生，也基本都去这位吴医生家治病。要说医术有多好呢？并没有，还很一般。医生看着奶奶陪孙子看病，就问：“老妈妈，儿子呢？还要你这么大年纪跑啊？”太太扶着爸爸坐下：“他们都忙，不要看我这样子，我走的动，村里割稻子都请我去帮忙的，好多年轻的小辈们手脚都没我快！”

吴医生看着我爸面色蜡黄，对太太说：“老妈妈身体好哦，这个急性肝炎传染的哎，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哦，我建议哦，喊个拖拉机，带孙子去乡里医院住院治疗，那边医生多，比我这有把握。”

太太听医生这么说，立马流眼泪了，“吴医生，我相信你，你帮帮忙把我顺儿治好，家里没有钱去乡里医院。”

吴医生叹了口气，嘱托我爸：“你自己要想开点，能吃得下就吃，药按时按顿喝，我这边毕竟小地方，你最好是去乡里医院看看！”

回家的路上，老人拆扶着自己正直壮年的孙子，爸爸哽咽着对奶奶说：“奶奶，要是我死了，明香就给老二吧，他的条件好点，在他那，也许比跟着我好！”奶奶听孙子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我爸：“谁带有自己贴心？老二是亲叔叔不会有什么，但是老二家媳妇，你不知道吗？香儿要是去了，不苦死的呢！离得这么远，就是打了骂了，哪个晓得？那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是看着女儿，也要撑着这口气，好好养着，医生也说能治好，不要被吓住了！”

太太的丈夫李顺宝在家中排行老二，兄弟6个人，老五家的2个儿子，也就是我爸的叔叔辈，都是肝癌死的。虽说病情不同，但是提到肝的病，农村人都是谈虎色变。

一日三餐，洗衣打扫，在太太的照应下，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爸气色好多了，太太也没有被传染。奶奶看我爸好了，就催着把我接走，太太气的让我去了她那里。对于这个自己选的儿媳妇，太太经常说肠子都悔青了。

奶奶因为家里人口多，6岁被父母送到太太家养着，帮着干活，有口饭吃。但是打骂是少不了的，太太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自己成为媳妇以后，对老婆婆也很感恩，没有她的话，自己可能就被饿死了。长辈管教自己，那也是应该的，没有记在心上。在选儿媳妇的时候，觉着奶奶打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会更贴心，斟酌再三还是选了她。可事与愿违，奶奶对太太是一肚子的恨。。。。。。

奶奶对这个外地的老大媳妇不好，我爸心里都很清楚，以前还帮着奶奶数落我妈，自从我妈走了以后，对我妈的思念转变出了对奶奶的不满，再加上奶奶的种种行为，我爸开始对母亲寒心了。每次外出打工，我爸都把我交给太太照顾。

老太太经常带着我去街坊邻里家串门，走亲戚。每年农忙结束以后，老人都会去看看几里路外的弟弟，几乎每次都带着我一起。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吃，就是想带我去吃顿好的，补补营养。太太从木箱子里拿出唯一一件白色的确良的褂子，黑色的新裤子，穿上，再给我整理整理衣服，一老一少就出远门了，秋天的田野是黄色的，白色在黄土地上格外地显眼。

我妈离开的前两年，我爸总是自我安慰，油菜花开就回来了。每到油菜花开的时候，田间地头都是那淡淡的香味，这时候我就跟着我爸去自家油菜田里看看，他总是希望回家的时候，我妈在门口站着，一年又一年，希望都被时间一点一点吞噬了。渐渐地他也很少去地里了，经常出去和形形色色的朋友喝酒，喝的东倒西歪地回来，有时候几天不回来。

春天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我还在上幼儿园，一边和小伙伴往幼儿园走，一边采摘路边的野花。白色的小布鞋被青草上的露水打湿了，我采了一把小黄花，手都要抓不下了，快到幼儿园了，我把花放进了书包里，等着放学带回家插到瓶子里。

我那书包就是一个花布袋，不记得是谁给我做的了。一根细带子缝在2边，就是我的第一个书包。

幼儿园就在村子西南方向，出了村，走过一段石子路，上个坡就到了，15分钟的路程。上学放学都是几个小伙伴一块走到学校，没有家长接送，只有下雨天，家长会接送。

今天还没放学，我就看到爷爷站在了教室前面的小松树旁边，爷爷对我很好，爷爷来了，我很高兴，可以让爷爷给我买点路边小摊的零食。爷爷跟我说：“爸爸生病了，会传染，以后就和爷爷奶奶住，在爷爷奶奶家吃饭，不要回家了。”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概念，反正住哪里都一样。

吃了晚饭以后，我悄悄地站在了自家后门往里面看，厅堂很黑，卧室的灯亮着。我走到卧室门口喊了一声：“爸爸！”爸爸躺在床上，看到我来了，赶紧大声呵斥：“不要进来，到你奶奶家去！”我不知所措，有点尴尬地往外走，我蹲在了卧室窗户后面的石头上。看见太太端个碗进去了，太太是来给爸爸送药的。

我站在鸡窝旁摆弄着杂草，听到太太对爸爸说：“顺儿（爸爸小名），喝药，不要灰心丧气，没有人敢来，奶奶不怕，奶奶服侍你，你安心休养。我这个岁数了，什么时候不能死？你爷爷53就走了，我已经多活了！明香还小，你看在女儿的份上，也要撑住这口气。”

听太太这么说，我感觉到了一点点害怕，这时候奶奶走在爷爷前面冲进了自己家，我跑到后门一看，奶奶指着谷仓一袋稻子，就让爷爷搬！太太从房间出来大声骂：“你真做的出来，这是你自己亲生儿子哎，孙女才住到你家，就搬口粮啦？”奶奶一边扶着爷爷后背的稻子，一边喊：“我又是饭又是菜的，钱是天上掉的啊？不让搬也行，你拿钱来！”爷爷低头在前面扛着稻子，一句话没有说。

我看着奶奶的模样，心中气鼓鼓的，可能是从这一刻起，祖孙俩的隔阂永远埋下了！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我的影子和房子西边那棵大树比起来，太渺小了。没有人看到我脸上的愤怒，没有人看到我在哭。农村的夜晚是漆黑的，除了屋里透出的一点光，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第二天一早，太太陪着爸爸去邻村医生家，几个村子只有这1个医生，也基本都去这位吴医生家治病。要说医术有多好呢？并没有，还很一般。医生看着奶奶陪孙子看病，就问：“老妈妈，儿子呢？还要你这么大年纪跑啊？”太太扶着爸爸坐下：“他们都忙，不要看我这样子，我走的动，村里割稻子都请我去帮忙的，好多年轻的小辈们手脚都没我快！”

吴医生看着我爸面色蜡黄，对太太说：“老妈妈身体好哦，这个急性肝炎传染的哎，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哦，我建议哦，喊个拖拉机，带孙子去乡里医院住院治疗，那边医生多，比我这有把握。”

太太听医生这么说，立马流眼泪了，“吴医生，我相信你，你帮帮忙把我顺儿治好，家里没有钱去乡里医院。”

吴医生叹了口气，嘱托我爸：“你自己要想开点，能吃得下就吃，药按时按顿喝，我这边毕竟小地方，你最好是去乡里医院看看！”

回家的路上，老人拆扶着自己正直壮年的孙子，爸爸哽咽着对奶奶说：“奶奶，要是我死了，明香就给老二吧，他的条件好点，在他那，也许比跟着我好！”奶奶听孙子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我爸：“谁带有自己贴心？老二是亲叔叔不会有什么，但是老二家媳妇，你不知道吗？香儿要是去了，不苦死的呢！离得这么远，就是打了骂了，哪个晓得？那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是看着女儿，也要撑着这口气，好好养着，医生也说能治好，不要被吓住了！”

太太的丈夫李顺宝在家中排行老二，兄弟6个人，老五家的2个儿子，也就是我爸的叔叔辈，都是肝癌死的。虽说病情不同，但是提到肝的病，农村人都是谈虎色变。

一日三餐，洗衣打扫，在太太的照应下，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爸气色好多了，太太也没有被传染。奶奶看我爸好了，就催着把我接走，太太气的让我去了她那里。对于这个自己选的儿媳妇，太太经常说肠子都悔青了。

奶奶因为家里人口多，6岁被父母送到太太家养着，帮着干活，有口饭吃。但是打骂是少不了的，太太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自己成为媳妇以后，对老婆婆也很感恩，没有她的话，自己可能就被饿死了。长辈管教自己，那也是应该的，没有记在心上。在选儿媳妇的时候，觉着奶奶打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会更贴心，斟酌再三还是选了她。可事与愿违，奶奶对太太是一肚子的恨。。。。。。

奶奶对这个外地的老大媳妇不好，我爸心里都很清楚，以前还帮着奶奶数落我妈，自从我妈走了以后，对我妈的思念转变出了对奶奶的不满，再加上奶奶的种种行为，我爸开始对母亲寒心了。每次外出打工，我爸都把我交给太太照顾。

老太太经常带着我去街坊邻里家串门，走亲戚。每年农忙结束以后，老人都会去看看几里路外的弟弟，几乎每次都带着我一起。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的吃，就是想带我去吃顿好的，补补营养。太太从木箱子里拿出唯一一件白色的确良的褂子，黑色的新裤子，穿上，再给我整理整理衣服，一老一少就出远门了，秋天的田野是黄色的，白色在黄土地上格外地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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